這句話說完,辦公室里有短暫的安靜,沈裴之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茶杯邊緣,眸深黑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半晌。他淡聲問:“你想見他么?”黎初規整的站在旁邊,聽到這句問話才掀起眼皮,回答的語氣很公事公辦,“如果是工作需要,我當然可以。”工作需要,也就是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了他,要不要派她去見那個姓陳的男人,只是一句話的事。沈裴之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,“先出去。”“好的沈總。”從辦公室出來,里面的談論聲瞬間被隔絕,口袋里手機接二連三的響,除了蘇時縉之外沒有別人。拿出來一看,果然是他。【你什么時候有空?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。】【黎初,你真的一點兒情分都不念了是嗎?】【初初……算我求你行不行,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和舒寧真的已經斷得干干凈凈了,你知道我是愛你的。】……一堆的宣誓,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癡心不悔的純愛戰士,黎初面無表情的劃拉完,返回。大概是連上天都看不過去吧。下一秒。舒寧的短信進來。【黎總,我剛剛聽到蘇時縉在打電話,他好像已經在籌備新公司了,你真的確定有把握贏嗎?】她盯著這條短信看半晌,舌尖抵著牙笑了。蘇時縉,的確是有點頭腦的。一旦重新籌備一家公司,他不需要曙光,有現成的資源和人脈,這邊的員工挪一個地方上班,他就是最完美的白手起家人設。而曙光,又會重新變回那個什么都沒有的空殼。心能吞象的商人,是沒有良心可言的。黎初清透的眸子越來越冷,往辦公室走,找出陳琳的電話撥出去,“蘇時縉在籌備新公司,想辦法給他找點麻煩,另外把他收受回扣的證據整理出來,他想怎么玩兒都行。”陳琳一頓,“是,需要我去聯絡一下那幾個經理嗎?”“不用。”心不在這兒,留下也沒什么意義。“他們既然那么忠心耿耿,到時候讓他們和蘇時縉一起走。”——陸兆森這次在辦公室里呆了一個多小時,不知道聊了些什么,走的時候滿臉笑意,出來看到黎初,八卦的眼神藏都藏不住。她疑惑的挑眉,推門進辦公室。“沈總。”工作的男人很帥,尤其是對她愛答不理,魅力更上一層樓。沈裴之半天沒聽到她的后話,停下手里的工作抬頭,正好對上她亮晶晶的目光,眉頭一皺,“有事?”“啊。”她啊了一聲,回神。“我是想問問你用不用我去見陳亞軍?”“不必。”“那萬一他鬧怎么辦?”黎初眼神很熱,落在他身上仿佛在寸寸剝開他的衣服,“你是不是舍不得讓我去跟他虛與委蛇,所以非常帥氣強勢的讓陸總自己解決了?”沈裴之手指微動,眼神幽涼,“黎初,我突然發現了你的優點。”她哇了一聲,湊過去。“什么?”“善于自取其辱。”“……”!!!男人收回目光,漫不經心看著手里的文件,淡淡解釋,“我只是不想等你見過他之后回來跟我上綱上線,麻煩。”“哦。”黎初僵著的笑容重新明媚,“這么了解我,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把我放心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