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初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,樊董事長,樊大藝術家的父親,今天親自找到這里來,難不成是為了幫自己的女兒討公道來了?她壓下思緒,面不改色從這個中年男人身邊擦肩而過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總覺得這位董事長在看她。沈裴之長腿輕微一邁就遮擋了她大部分的身影,神情溫淡疏離,“伯父怎么有空來我這里做客?”“怎么,不歡迎?”“怎么會。”他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,“我只是受寵若驚。”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,安迪松了口氣,趕緊跑出去端水,這老頭子沒有預約還豪橫得很,但是樊小姐的爹,她也拿不準沈總到底是什么態度。從茶水間出來正好遇到項目部回來的黎初,她湊過去,小聲又八卦,“黎初,你到底有沒有把沈總拿下啊?你情敵的父親都找上門來了,再不抓住機會人要沒了!”黎初沉默,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。要不直接告訴她自己和沈裴之已經結婚了?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兩人差不多時間進公司,這姑娘好像就篤定她會對沈裴之有什么非分之想,難道她長得就很像怕攀高枝的人么?安迪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,訕笑道:“你別誤會,我就是覺得你跟沈總好配,你倆站在一起就跟幅畫兒似的,我忍不住。”黎初:“……”微笑,“我會努力的。”“那我現在就去幫你刺探敵情!”其實用不著刺探,樊遠山無非就是來試探沈裴之的態度,如果聊得合適,直接提一提婚事也未嘗不可。樊舒有一點說得沒錯,只要沈裴之愿意,他們的婚事是兩家人都樂見其成的,只是誰也沒想到會蹦出她這么個變數。黎初淺淺勾了一下唇,嘲諷意味在那雙清透的眼睛里轉瞬即逝。其實也可以的。如果沈裴之不能愛上她,和誰結婚都沒有區別。她盯著辦公室的方向看了半晌,興致缺缺的轉身離開。里面。樊遠山自在坦然的坐在沙發上,端的是長輩姿態,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讓他看起來氣吞山河。他端起安迪遞過來的水,不慌不忙的吹蕩兩下,喝了兩口才沉聲道:“裴之,你也知道樊舒那丫頭平時被我們慣壞了,任性,誰說什么都沒有用,但她聽你的話。”沈裴之臉上沒什么表情,翹著二郎腿,坐姿隨意。“伯父大老遠來沈氏找我,是想讓我幫你管女兒?”“裴之。”樊遠山輕輕捻動手指,嘆了口氣道:“你是不是還在生那丫頭的氣?我已經狠狠的說了她一頓,她知道錯了,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。”他看向對面的年輕人,年輕有為,往那兒一坐就是泰山壓頂般的氣場,要不是因為兩家人的交情擺在那里,他可能都會忍不住客氣再客氣,這在小一輩里很是難得,往后不可估量。無論如何,今天來這一趟不能白來。“這周你伯母親自下廚,來家里吃飯吧裴之?我再讓她親自給你道歉。”沈裴之沒有說話,右手食指摩挲著左手虎口,好一會兒才淡聲道:“伯父自己也經營者一家公司,應該知道平日里的工作有多忙,吃飯,我應許沒什么時間。”樊遠山眉頭一跳,對他的推脫也不意外。半晌笑看著他,眼睛微微瞇起,“那要是談談你和舒舒的婚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