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琳沒想到她反應(yīng)這么大,愣了一會兒才正色回答,“夏先生說國內(nèi)有個重要的業(yè)務(wù),另外看看你,如果你喜歡,他會幫你把曙光做大。”
女人正好坐在窗戶前,微黃的陽光描繪著她精致的眉眼,一絲嘲諷清晰的從眼睛里泄露出來。
“幫我把曙光做大,我是不是得對他感恩戴德?”
當(dāng)初……
黎家在那樣絕境的時候,他都沒有回來看過一眼,現(xiàn)在假惺惺的裝什么關(guān)心,看她?是看她死沒死么?
不知想到什么,黎初的臉色驀然蒼白。
她下頜的肌肉收緊,幾秒后才緩過神。
“你先回去吧,他還有什么新的指示再通知我?!?/p>
陳琳一走,這間病房里再次變得死靜,她靜靜看著窗外,沈穆要回來了,夏時宴也說要回來,他們還真是默契,還真是……想把她攪和得不得安寧。
心情完全平復(fù)不知道是多久后,黎初打開手機,播出那個熟悉的異國號碼。
一秒,兩秒……
沒有人接。
就在她準(zhǔn)備松口氣的時候,電話接通,對面?zhèn)鱽砟腥说统恋纳ひ?,“喂?!?/p>
“我是黎初?!崩璩鹾韲倒A艘幌拢鹕碜呦虼斑?,手有些無所適從的趴著窗沿,甚至忘了胳膊疼,“小舅舅,你找我。”
那頭好一會兒沒有說話,這種沉默,將空氣拉向一種緊繃。
大概十幾秒,男人低低的嘆息穿透耳膜。
“初初?!?/p>
黎初沉默,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,也不知道他的用意,好在這次沒有等太久,那邊的聲音繼續(xù)響起,“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,蘇家那個小子,就這么算了?”
隔著萬里時空,黎初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昨天的事情,勢力龐大,這也有點太大了。
她苦笑,“小舅舅,謝謝關(guān)心。”
“但我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,你不要插手,好嗎?”
夏時宴看起來溫潤如玉,其實并不是的,他像個運籌帷幄的獵人,不動聲色看著獵物跳進自己的圈,一點點折磨,看著它瀕死。
和他打交道,黎初從不輕松。
“初初,你是在怪小舅?”
輕柔的聲音,無端讓她后頸發(fā)涼,“沒有……我知道你工作忙,只是我現(xiàn)在很好,你其實不用特意為了我跑一趟?!被貒?。
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。
黎初甚至以為電話已經(jīng)掛斷了,把手機拿開看了看——
通話中。
放回耳邊,正好他的聲音傳過來。
“好好照顧自己,有事給我打電話?!?/p>
也就是說,他回國的計劃不會改變,打算做什么也沒有義務(wù)向她交代。黎初知道他準(zhǔn)備掛電話,咬咬牙問出了藏在心里許久的話,“舅舅,沈穆的車禍……是你做的么?”
只兩秒。
男人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意,一字一頓,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知道你并不想讓我談戀愛,你覺得我在那么敏感的時候……分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,所以知道我和沈穆談戀愛你很生氣,但我不愿意分手,你就……”
“我就找人撞了他?”
“……”
黎初咬著嘴唇,她并沒有實際的證據(jù)。
這是她第一次聽到,夏時宴的聲音充滿陰霾,“黎初,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聰明,你覺得我要是想讓沈穆死,他還能安然無恙的活過這三年?那么你猜……他能不能好好回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