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昭點點頭，非但沒生氣，反而欣然接受了這個設定：“那我是狗，你是豬，狗配豬，稀里糊涂，咱們是天生的一對，什么時候去領結婚證。”“下輩子吧。”“媳婦，我太感動了，沒想到你這么喜歡我，要生生世世跟我在一起。”他聲音里蕩漾著痞氣，似乎調戲她是一件身心很愉悅的事情。“開車回養殖場吧。”張秋陽已經不想再浪費任何表情了。來天目山之前，兩個人都已經洗過澡了，可坐著拖拉機一路過來，身上又落了一層灰，還要重新洗漱。“你去洗澡吧，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。”洗漱工具都是全新的。“你怎么會有女人的衣服？“特意給你買的，放在這里以備不時之需。”男人正在刷牙，牙杯跟他的是一套，同款不同色，把兩個杯子拼在一起，就是個愛心的形狀了，那個愛心還閃閃發光。“喜歡吧，我挑了好久才挑到這么有創意的杯子。”“俗，以后別買這種了，愛心上的閃粉是用膠水粘上去的，會掉色。”蔣昭這才發現他握著牙杯的右手都鍍了一層金光。“你怎么知道？”“我之前在日化廠幫人替過班，當時生產線上就是做這種杯子。”她看了看杯子底部的標簽，果然是她替班的那家日化廠，還真是巧。日化廠離家遠，她頭一天晚上就到了日化廠門口，在寒風中等到了第二天早上，女工給了她工牌，她才進去。受了寒，半夜里就起了高燒“娘，我發燒了。“這可怎么辦呀？”王秀芝急得團團轉，甚至都快哭了。當時她還感動得不行。可發燒了明明有很多解決的辦法，可以去公社衛生院找大夫，晚上都有人值班的；也可以去村西頭找赤腳醫生，每個生產隊都會配備一個赤腳醫生，應對社員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可王秀芝偏偏選了最沒用的一種：干著急“娘，你帶我去公社衛生院吧，打一針退燒針就好了。”“那可不行，前段時間的事情你忘了，李大腳的孫子，就是在公社衛生院打了退燒針，成腦癱了，娘就你這一個閨女，可不能拿你冒險。”“娘，那件事不能賴衛生院，孫大腳的孫子發燒，她不去醫院，反而抱著去找神婆，被神婆耽誤了。”無論她怎么說，王秀芝就是不同意，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害怕她看病花錢吧。那時候她在公社掙工分，偶爾才去縣城里接點私活，掙個三毛五毛的，不過就算她掙再多錢，在王秀芝眼里，她都不配花一分錢。某次她發了工資買了一個燒餅夾肉，都被王秀芝念叨了半天。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，她是女孩子，不配吃好的，也不配用好的，所有的東西都要先緊著哥哥們來，哥哥們吃剩的，才是她的。所以她就很想生一個女兒，那自己童年缺失的全部彌補給她，就當是自己重走了一遍童年。“怎么跟林黛玉一樣，動不動就哭，你這體格應該是應該是黑旋風大戰浪里白條。”他做出了一個搞怪的姿勢。看著那只亮晶晶的大黑手，張秋陽破涕為笑：“你怎么這么黑，要是以后生了閨女會被人笑話的。”她因為體格問題沒少被人笑話的，還有一個跟她同齡的小姑娘，因為膚色問題也被人孤立排擠，還給她起了不少外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