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到家門口了，還抱什么抱？”
沈萬山打開門，就看到程秋如拿了一根樹枝，樹枝上系著一段棉線，棉線上綁著著兩塊高粱飴，妞妞吧嗒著小短腿，像個小狗一樣，對著高粱飴吞咽口水。
就是靠著兩塊糖，程秋如才把小胖子從草場上帶回來的。要是抱回來，她一雙胳膊估計都要廢了。
“爹，我餓。”妞妞摸著癟癟的小肚子。
對著妞妞的時候，沈萬山的眸色才算軟和了不少，輕聲說：“爹去給你做飯。”
壩上的人家吃飯沒有那么多的講究，管飽肚子就行。
沈萬山動作干脆利落里從面袋子里舀出來一瓢莜麥粉，想了想，又加了半瓢，現在不是他跟妞妞了，是三口人了。
把莜麥粉活成軟硬適中的面團，塞進饸絡床的空腔里，用力按壓饸絡床旁邊的木制手柄，粗細均勻的面條就好了。
等鍋里的清水煮沸，把面條下到鍋里面，煮熟撈出，再過一遍涼水。
用鍋鏟尖尖，鏟一勺白膩的豬油，豬油在高溫下快速融化，倒入曬得半干的口蘑，口蘑的水分已經蒸發掉一部分，口感鮮中帶韌。
口蘑鍋里煎得滋滋作響，從玻璃罐中挖出一小勺肥瘦均勻的肉醬。
妞妞是個食肉動物，一天不見肉心里就慌得不行，尋常人家哪里能天天大塊大塊吃肉，沈萬山就想出了肉醬的法子，每天一些小勺，哄騙那小饞蟲吃面條。
口蘑充分吸收了肉醬汁，微微爆漿，口感綿密悠長。
把過涼的面條，用笊籬甩干凈水分，倒入鍋里，用鍋子的余溫給每一根面條都均勻地裹上醬汁。
“我吃飽了。”程秋如吃完飯，將碗往旁邊一推，還響亮起打了個飽嗝，這便宜老公的廚藝還真不錯。
沈萬山睨了他一眼，認命地收拾碗筷，程秋如就是個香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懶貨。
“走吧？”
“去哪？”
“你呆在我們家里不合適，去你該去的地方。”接著玩仙人跳或者是去勾搭其他男人，她隨意就好。
“沒地方去？要不你跟阿姨回家？”張秋陽戳了戳妞妞的小肥臉。
沈萬山黑著臉把妞妞抱起來，似乎覺得他像是人販子，他女兒是可愛，怎么所有人都要過來跟他搶女兒。
陳銳意從廚房跑出來替大家相互介紹。
“現在能把孩子給我抱會了吧。”
陳銳意瞥了她一眼：“既然你這么喜歡孩子干嘛不自己生。”
“這你就要問蔣昭了，是他生不出來。”
陳銳意跟蔣昭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，可是蔣昭成長的見證者，就那體格那狀態，不可能生不出來孩子。
“是你自己有問題吧？”
張秋陽懶得跟他掰扯這些沒用的，對著妞妞做了個鬼臉，這小家伙她是越看越喜歡，肥嘟嘟的像個粉面團子，她要是能生出來這樣的水靈的閨女就好了，就怕生出來一個雜面窩窩頭，黢黑黢黑的。
她的視線落在沈萬山和程秋如這對夫妻身上。
蔣昭比沈萬山黑了一點，她本人比程秋如白了一點，這樣綜合下來應該是勢均力敵。
所以她是有可能生出來這樣的閨女。
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跟蔣昭沒日沒夜地瞎忙活，什么都搞不出來。
也不知道是地不夠肥，還是種子不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