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，這么嚴重，醫生求求你，一定要救救她。”
他慢條斯理地收拾好醫藥箱，聲音有些沉痛：“你們做好最壞的準備吧。”
“醫生，你別走，不就是兩千塊錢，我們砸鍋賣鐵也會湊出來的。”王秀芝拽著他的醫藥箱苦苦哀求，“我可以給你打欠條，你能不能先動手術。”
孫愛民一根根地掰開她的手，果斷地拒絕了：“之前說的兩千塊錢，只包括打鋼釘的錢，可現在需要在腳踝處割開一道大口子，然后再用小鑷子把骨頭渣子一點點地鉗出來，至少需要這個數。”他對著蔣奶奶比了五根手指。
“五千，你怎么不去搶？”
“你們要是真的沒錢，我也不勉強，你們準備好身后事就好。”
“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，什么叫身后事，有你這么當醫生的嗎，當醫生的就要有救死扶傷的覺悟，我看你就是利欲熏心的庸醫。”
孫愛民氣得頭發絲都冒煙：“我當了三十多年的醫生，向來是有口皆碑，你們要是覺得我不行，就另請高明吧。”他說完就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“孫醫生，你別生氣，我就是太著急了而已。”王秀芝跟蔣奶奶打了招呼，就追了出去。
故意在外面逗留了好一會才回去。
喜出望外地喊：“親家奶奶，孫醫生已經不生氣了，我還把手術費用砍到了四千塊錢，只要咱們準備好了，隨時都可以動手術。”
她說著坐到床沿處，握著蔣奶奶的手：“親家奶奶，我也不想讓你賣房子，可現在看來除了賣房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了。”
只要蔣奶奶同意賣房子，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提出簽署委托書。
“我想......”
“房子要想盡快賣出的話，估計價錢不會太高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”王秀芝緊緊地捏著褲腳，成敗在此一舉了。
“我想去大醫院檢查一下。”蔣奶奶覺得自己的情況遠沒有醫生說得那么嚴重，她甚至懷疑就是腳崴了。
王秀芝心里咯噔一下，要不是手撐著床板，她差一點就要從床上滑下去，說話都結巴了：“去......去大醫院？”
“嗯，我感覺那個孫醫生看起來有點不靠譜，還是去大醫院檢查一下穩妥。”
“大醫院都是騙人的，甭管你有病沒病都要先給你開一堆檢查的單子，羊毛出在羊身上，你看醫院要養那么多醫生護士，還要引進那么貴的機器......這些亂七八糟的開銷都要從病人身上壓榨。”
蔣奶奶頗為贊同地點點頭：“以前蔣昭帶我去醫院，光是檢查的費用都要花不老少，所以我也不愛去醫院。”
“就是這個理，孫醫生可是杏林世家，那醫術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，肯定比那些年輕的醫生強，一個二個都還是毛頭小子就開始坐診了，我可信不過他們。”
蔣奶奶并沒有接這個話茬，枯寂的眼神看向門口的方向，好幾天的時間都過去了，蔣昭還沒有過來，這也太令人心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