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電擊。”
“大哥,你別嚇我啊!”
許思敬連忙站起來,在他面前來回踱步,嘴里還念念有聲。
“不就是一段記憶嘛?找不回就找不回了,難道還有命重要?要不要給你看看,去年有多少人死在電擊臺上的?”
絮絮叨叨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房間里面,厲寒辭聽得煩了,揉了揉耳朵,伸出長腿擋住他。
“夠了,我知道做什么都有風(fēng)險。”
“與其不清不楚地活下去,我更想知道一切的真相,還有,我到底是誰。”
許思敬噗嗤笑出來。
“你還能是誰?不就是厲寒辭嘛!”
他笑不出來,這些天的懷疑從未停止。
每天從夢里醒過來,總覺得這里才是虛幻的世界,身邊的人都在跟他演一場名為復(fù)仇的戲。
臉色嚴(yán)肅認(rèn)真得可怕,許思敬很快就閉上了嘴,恢復(fù)正經(jīng)的模樣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?電擊療法可不止一次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厲寒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勉強扯了扯嘴角,苦笑。
電擊室隱藏在檢測室的最里面,通過了三四扇門,才看到一個簡陋的小房間。
只有一臺機器和一張小床,床上鋪著藍(lán)色的無菌鋪單,積了一層灰,是很久沒用了。
許思敬開了機器,把鋪單掀了讓他躺上去。
將近兩個小時過去,檢測室的門開了,厲寒辭扶著著墻走出來,渾身濕透,腳步虛軟。
里面的燈光暗了,他緩慢地拖行著,月光從玻璃窗外透進(jìn)來,襯得他蒼白的臉色更加憔悴。
耳邊回響起許思敬離開時說的話。
“第一次電擊是最痛苦的,等你適應(yīng)以后,之后的幾次會沒那么難熬,具體次數(shù)要看你記憶的封鎖程度......”
總而言之,他這次算是挺過去了。
雙腿虛軟得爬不上樓,他只好坐著住院部的電梯上去,強撐起精神,放輕了腳步走進(jìn)去。
走廊還是跟他離開時那樣安靜,病房與他隔著兩堵墻的距離,樓下路燈隱約照亮了對面的情況。
有一個黑影以很慢的速度在走廊移動,弓著背,衣服漆黑,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。
那個應(yīng)該是在找哪個房間,走走停停,突然轉(zhuǎn)過半邊臉來,熟悉得仿佛在哪里看到過。
厲寒辭渾身一震,想起了那張照片。
他是厲國邦派來監(jiān)視他的!
情急之下,他也顧不得身上疼痛,反方向奔跑到樓的另一端,開窗一躍,跳到了空調(diào)外機隔板上。終于在那人找到病房號之前,厲寒辭翻窗進(jìn)了病房。
寧南湘還在沉睡,渾然不知今夜發(fā)生的一切。
厲寒辭剛走到門口,門外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,那人已經(jīng)到了。
“砰!”
開門的瞬間,兩人撞在了一起。
厲寒辭抬起手,揉了揉撞到的肩膀,瞇眼打量他。
“抱歉!”
那人道歉后抬起臉,神色緊張。
這么近的距離,他完全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。
是本該死在監(jiān)獄的高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