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問出了奇怪的話,想抬手揉揉疼得要命的太陽穴,后知后覺手背上插著的輸液管。
“你都不記得了?你留下了一張紙條,說要來西北找爸爸。”
年寶還清晰地記得上邊的字跡,嶄新工整。
“我要來西北找爸爸?”
這些天,他的記憶很混亂,再加上一路搖搖晃晃,分不清夢境和現實,還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個晚上。
姑且以為自己是干了這樣的事,他用單只手撐起身子,想自己倒點水喝。
這邊年寶已經替他擰開了瓶蓋,遞過來一小瓶礦泉水。
霍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大口大口地喝下去。
“剛剛月月來看你了,你沒醒,她就走了。”
提到月寶,他嗆得咳嗽兩聲,以為是聽錯了。
“她來看我?”
年寶點頭,一臉正經道。
“媽咪生小寶寶了,就在樓下病房,你醒的時候,我給他們發了消息,應該要上來了。”
霍玨膛目結舌他的行動能力,喉嚨里癢癢的勁提上來,他又咳了兩聲,再抬頭時,病房門開了,涌進來好幾個人。
“小玨,怎么樣了?”
先是霍北梟問的,緊接著是月寶。
“霍玨哥哥,你終于醒了!”
別扭尷尬的情緒頓時消失無蹤,霍玨只覺得心里很暖,將礦泉水放到了床頭柜上,點頭回應他們。
“我沒事。”
沐晚晚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以及消瘦的下頜,孕激素刺激著她敏感的情緒,一會兒就紅了眼眶,憐惜地看著他。
“小玨,以后我們有什么事都好好溝通,都不要鬧脾氣了好嗎?媽媽也會遵從你的意見。”
暫時脫離了藥物控制的他,意識變得清醒起來,也覺得之前自己做得過分,答應她以后不會再惹她生氣,還壓低了聲音喊了聲媽媽。
沐晚晚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,最后還是忍住了。
剛做完剖腹產沒多久,身體還未恢復,她只能坐在輪椅上,由霍北梟推著挪到床前,伸出雙臂,虛摟了霍玨一下。
“好好養身體,有什么不舒服的盡管跟醫生講,我們都在這里。”
他們聊了一會兒,還是隱瞞了霍玨他被bangjia的事情,只說是有壞人把他帶到了這邊,是霍北梟將他救了下來。
至于他的父親,現仍在無人峰的工地那邊,等事情忙完了就會來看他。
霍玨不過剛醒,沒聽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又想睡過去,話也是撿一句聽一句,沒覺得有異樣。
沒多久,他又昏睡了過去。
霍北梟以為他只是累了,替他蓋好被子,就沒再多作打擾。
除了年寶,其他人都回了產科病區。
這樣平靜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晚上,霍玨還沒從昏迷中醒來,反倒是進入了一種怪異的夢魘。
夢里他處在兩個顛倒的世界里,一個白天一個黑夜,黑夜世界仿佛是白天世界的地獄版,到處都是破碎的房屋瓦片,頭頂一輪猩紅彎月,陰暗,透著詭異的紅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