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著痕跡地把目光轉(zhuǎn)到護士臺,厲寒辭冷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卻無動作。
意識到是自己擋路,高瀚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徑直往護士臺的方向走過去,還適時抬手撫了撫額頭,皺起眉。
“有止疼藥嗎?我頭又疼了?!?/p>
他的后方,高瀚抬起那張陰郁的臉,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,又慢悠悠走開,仿佛路過。
護士正打瞌睡,聽到他的話猛然驚醒,睜開惺忪的眼,下意識點點頭。
“等我去給你拿?!?/p>
等護士走開,厲寒辭單手撐在臺面上,微微側(cè)頭看向那人離開的背影,思索幾秒,又淡然回頭。
“一次一片,頭不疼了就不要吃了,容易產(chǎn)生依賴性?!?/p>
護士把剪開的兩粒藥放到他手邊。
他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,回到病房門前的時候,走廊已經(jīng)空無一人。
想來高瀚是又躲了起來。
把止疼藥放進病號服的兜里,開門進去。
房間里只有淺淺的呼吸聲,平緩綿長。
若不是身上的疼痛還未退散,他也該睡覺了,腦袋又昏又疼的。
倒水吃了藥,他躺在床上,想到沐晚晚之前與他講過,高瀚已經(jīng)死了。
那他怎么成了厲國邦的人?
細思恐極。
枕頭底下的警報器悄然無聲,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短號。
“給我找?guī)讉€人,暗中保護沐晚晚。”
隔著一段長廊的距離,黑漆漆的腦袋探到窗口,望著那扇簾布遮掩的玻璃窗,眼神灼熱得仿佛要燒個洞出來。
他輕輕松出一口氣,嘴里低喃。
“他失憶了,不可能記得我的樣子。老板說,他馬上要和另一個女人結(jié)婚了,不會再和沐晚晚有接觸。”
身子一轉(zhuǎn),他又消失在了窗口,只有如鬼魅一般低沉陰險的聲音飄蕩在無人的走廊里。
“接下來,我會好好監(jiān)視你的?!?/p>
電話掛斷之后,屏幕亮光照進琥珀色的眼眸中,瞳色顯得更淺了。
厲寒辭點開通訊錄,又很快地關(guān)掉。
他的聯(lián)系人里,不過區(qū)區(qū)四人,過去是一片空白,不知道以前發(fā)生的事,也沒有曾經(jīng)的同學(xué)與好友。
屏幕熄滅,眸色變得幽深。
現(xiàn)在他迫切想要找到一個,與他的過去相關(guān)的人!
一晚上,他幾乎都沒有睡覺,找到他以前上的那所學(xué)校,從年級班級一步步推算,在寥寥幾個校友信息中,找到了那個跟他同一班級的人。
理論上,他們倆是同學(xué),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目前懷城的天還未亮,那邊已經(jīng)是早晨九點,手機鈴聲響的時候,對方慌亂地放下可頌,油滋滋的手指在屏幕上亂劃一通。
揚聲器開了,厲寒辭的聲音從里面?zhèn)鞒鰜怼?/p>
“你好,是彼得吧?我是你大學(xué)時的同學(xué)......”
簡單的介紹并未讓這個叫彼得的男人放松下來,他胡亂抹了抹嘴,咽下嘴里的食物。
“你,你好,我是?!?/p>
頂著一張混血的臉,所以連口音都不太純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