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回來后,突然就沉默了,楊柳腦子里一直飄過她撫平面具的模樣,有些好奇又有些猶豫地看向她。
如果臉都是假的,那身份有沒有可能也是假的?
她在心里驚嘆自己的想法,又隱隱覺得很有道理。
目光又從女人移到男人身上。
他們夫妻倆一直是同進同出,可能連這位譚先生的臉上也戴著差不多的人皮面具。
若是平常得知這樣的消息,她肯定會覺得后怕,極早地遠離這些人。
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,她自然不會覺得他們倆會是普通人,這段時間除了為俞阿姨的事忙前忙后,甚至為了雇傭她,花了一大筆錢。
直覺告訴她,這兩人不會是壞人,極有可能是......為了躲避什么人才會這樣。
“吃飯。”
周琛夾了一筷子茼蒿在她飯盒里,冷聲冷語地提醒道。
原來她在胡思亂想發呆的時候,就光盯著厲寒辭看了,眼睛眨都不眨一下。
他心里當然不舒服,明明是他的妻子,怎么能盯著別的男人看!
“哦。”楊柳低低地應了一聲,把菜塞進嘴里,眼睛還忍不住往對面男人的臉上瞟。
咬碎了的茼蒿有一股怪味,彌漫口腔。她頓時皺起臉,菜吐了出來。
“這什么,好難吃!”
周琛幽幽地投來一個目光。但凡她看一眼盒里的菜,也不至于吃下她討厭吃的茼蒿。
楊柳開了瓶礦泉水,漱了漱口,吐進垃圾桶里,眼尾微紅。
偷摸瞪了一眼給她夾菜的男人,也不知道他從哪里知道的自己口味。
簡單吃完之后,楊柳收拾床上的東西,拿了熱毛巾來給俞惜寒擦手擦臉。
周琛在床邊看著她,抬起腳輕點了一下地磚,一本正經地跟她說注意事項。
“手術前八小時禁食,會有護士進來量血壓。”
她認真點頭,往擦好的臉上抹了一層雪花膏。
說完話,周琛也不見走,跟著她進洗手間,看她絞洗著毛巾,把略渾的水倒進水槽里。
“有什么事嗎?”
楊柳轉頭看他,感覺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。
沉吟幾秒,他別扭地吐出幾個字。
“我今天本來休息。”
大意是他可以不來醫院,是為了她特意趕來。
“這件事麻煩你了,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盡管跟我說。”
她聽懂了,又沒完全聽懂,話語間帶著屬于陌生人之間的疏離。
“又不是為了讓你欠我人情。”
兩手插進白大褂口袋,周琛氣惱她的語氣,轉身走回病房里。
“手術日期確定之后,會有護士過來跟你們說。”對著里面的兩人說完,他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待楊柳晾完毛巾走進來,便看到沐晚晚晶亮的杏眼盯著她,做口型問道:你們又吵架了?
也不知道那個“又”字哪來的,楊柳確實是感覺到他生氣了,咬了咬唇,搖頭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
當晚,沐晚晚堅持要留在病房里陪住,讓楊柳回家休息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