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建業陰冷的視線繞她身上轉了好幾圈,沒看出來什么異常,他沒少跟女人偷情,知道張秋陽沒干什么虧心事。
可他依舊冷著臉:“要不是你出餿主意,非讓我養紅腹錦雞,我也不至于負債累累?!?/p>
“可別人養殖紅腹錦雞都成萬元戶了?!?/p>
“不可能,那玩意根本養不活?!眳墙I猛地站起來,把桌子拍得震天響,明顯是無能狂怒。
“你看看報紙?!?/p>
圖片中,一個長相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胸戴大紅花,懷里抱著一只毛色油亮的紅腹錦雞,身后還拉了橫幅。
這場景很熟悉,很多次都在吳建業夢里面出現過。
“不可能,這一定是作秀,是虛假宣傳。”
“飼養紅腹錦雞失敗了,你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嗎?”
吳建業的嗓門比她還高:“我能有什么問題,肯定是那批種苗不行?!?/p>
“他的種苗跟咱們的種苗是同一批次。”
吳建業才不愿意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呢,大聲嚷嚷著:“我就說姓吳的沒安好心,要是飼養紅腹錦雞真的能掙錢,他自己怎么不干。”
“對,就是姓吳的坑了咱們,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賬?!彼幌敫鷧墙I打擂臺了,只想好好洗個澡睡一覺。
“蠢東西,他肯定早就跑了?!?/p>
罵了她之后,吳建業焦灼的情緒明顯緩解了不少,開始沉下心來想辦法。
吳建業突然笑出聲。
“你想到怎么辦了?”
“嗯嗯,這件事需要你配合?!?/p>
聽他說完,張秋陽眼神恐懼:“不行,這樣的話,我大哥會打死我的?!?/p>
“有我在,你怕什么,你嫁給我就是我的人,打狗還要看主人呢,張運勇敢動你一根毫毛,我就要他好看?!?/p>
“好,我都聽你的?!?/p>
吳建業抬起手,想要勉為其難地摸摸她的頭發,手還沒搭上去,就看到黏膩的頭油。
“你多久沒洗頭了?”
“半個月了吧,我白天要照顧產婦和孩子,晚上還要去養殖場清理雞圈,實在沒時間,怎么了?”
吳建業嫌棄得不行,還好意思問怎么了,她身上的惡臭味,都快生蛆了。
他長這么大,就沒見過這么邋遢的女人。
“晚上公社還有事,盤算魚塘的賬目,我就不回來了?!?/p>
“你怎么又要出去......”她羞答答地低著頭,把指甲縫里黑黢黢的泥塊摳出來,又重新塞回去。
“咱們結婚這么久,別說一張床上睡覺了,親嘴都沒有?”
她仰起頭,嘟著泛著油光的嘴巴,脖子上褶皺處的泥垢堆了好幾圈,像是戴了幾條“黑項圈。”
別說親了,光是多看一眼,吳建業就覺得生理性的反胃,要是真跟她上床,估計能搓下來八斤的陳年老灰。
“現在都什么時候了,我都快被要債的逼死了,你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。”
張秋陽落寞地低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