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文彬如今想想還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在做夢一般,竟然真的這么快事情就辦好了。
順利得不可思議。
明明他從渝州一路過來,很是艱辛,其中的挫折和苦楚,數不勝數。
想到這里楚文彬眼眶便紅了。
云藥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,便關切地問道:“你可是擔心災民出事?”
“不必擔憂,其實只有你一個人也能告御狀,只是效果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而且有刑部尚書出馬,我相信災民們也不會出事。”
“所以不管哪一方面的事情,你都不用擔心。”
楚文彬趕忙用袖口胡亂地擦了擦眼睛,結結巴巴地解釋道:“夫人,我不是為了這個傷心。”
“我知道夫人會為了貪墨之事用心的,我是因為自己遭遇了一路的痛苦和折磨才來到京城,差一點丟了性命,可能永遠不能為爹翻案難過,”
他說著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,“其實我完全沒有想過竟然還能走到這一步,此事當真有些像做夢一般。”
云藥看了眼楚文彬,只覺得孩子應該也是難過他的父親被抓捕冤枉的事情。
便安慰道:“無需擔心,若是給你父親翻案了,說不定還能將他救出來。”
楚文彬卻不曾抱有期待。
他的腦袋垂得很低,聲音微微有些沙啞,像是極力忍耐一般。
“其實我心里早就清楚,爹做了替罪羊,他如今不知是個什么情況,還活不活著,都猶未可知。”
云藥神色一怔,這事她倒是沒有法子幫忙去看,刑部尚書已經破例幫忙去調查那些山匪。
要是把這些山匪弄出來,那也是有二十多人,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,定然是困難重重。
云藥其實并不抱太大的期望。
對于楚文彬這番話,便也沒有說什么了,只靜靜地聽著并未發表什么意見。
她自然是知曉的,這件事發生這么長一段時日了,按道理來說那位楚知縣的安危確實很難說。
云藥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,便拍了拍楚文彬的肩膀,“船到橋頭自然直。”
楚文彬聞言稍稍有些寬慰,如同云藥所說的一樣,現在走一步再看一步。
而且能遇到云藥這樣的善人,為爹平反洗刷冤屈,他已經覺得是上天待他不薄了。
回去之后,云藥便開始給袁公做燒雞。
她先斬殺了兩只活雞。
袁公看見了,一臉的復雜。
云藥看了他一眼,挑眉道:“老先生不是很想吃燒雞嗎?這會子該不會覺得我這是在造殺孽吧?”
袁公卻搖了搖頭,很是無奈道:“這哪跟哪兒,你若是早些將這兩只公雞斬殺了,我也不用畫那幅群雞圖了。”
說著他又晃了晃頭,感嘆地說道:“看來老夫那幅群雞圖倒是有了用處,至少證明這些雞在這世上來了一遭。”
“你別聽我說啊,趕緊拔毛!”
他說著便看到云藥手上的動作停了,便急忙催促了一聲。
云藥看了他一眼,淡淡一笑,這袁公當真是老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