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,我們做好準(zhǔn)備,養(yǎng)精蓄銳,沒有再多想,該曬太陽的曬太陽,該躺尸的躺尸,反而心緒平和下來。
如我所料,在我們回家后不久,村里陷入吵鬧。
都不用老村長站出來宣揚,村里有人中邪的消息,在短短個把小時內(nèi),就已經(jīng)傳遍全村。
這全賴村里人對“中邪”這事兒的緊敏性。
這要是在別的村,如果有傳言說有人中邪了,大家勢必在私下里交頭接耳,還要各自加點料,把事情說得很驚奇,以此來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。
可陳家村不用,他們有豐富的中邪經(jīng)驗。
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,下到才記事兒的孩童,大家誰沒中過招?
所以,始一聽到消息,村里立馬炸開了花。大家憂心忡忡,議論個不停,并且隱隱把冒頭對準(zhǔn)我。
這時候,老村長出現(xiàn)了。他把我放的消息說了出去,并且提醒,想活命,別在哪兒胡說八道了,趕緊收拾東西,早走早活命。
沒有任何人敢懷疑事情的真?zhèn)巍?/p>
于是大家紛紛散去,各回各家。
沒過多久,一個村子數(shù)百口子人,扶著老的,抱著小的,背著包袱,推著木板車,跟大遷徙似的,涌出了村子。
這時候,讓我驚訝的事兒發(fā)生了。
在某些人還在責(zé)怪我的時候,另一些人反而開始懷念我爺爺。
他們掰著指頭算了算,最后發(fā)現(xiàn),村里許多怪事兒,是從爺爺去世后開始發(fā)生的。
這些人覺得,禍?zhǔn)虏灰欢ㄊ俏艺腥莵淼模炊菭敔敾钪臅r候,把那些邪祟鎮(zhèn)住了,才保了村子平安。
這一論調(diào),竟然還得到了不少人的認(rèn)同。
畢竟,我爺爺雖然是個剝皮匠,卻也有不少神秘的本事。
最為大家所熟知的,就是他替白娘娘剝皮這事兒。
這些人議論之時,正好從我家墻外經(jīng)過。
我就坐在院子里,聽著這些人信誓旦旦,說得煞有其事,一時間還有些哭笑不得。
果然,某些人,就是賤皮子,記吃不記打。
有好處的時候,他們疑神疑鬼,總覺得這里邊有坑。等挨了打,他們反而踏實下來,愿意念叨別人的好了。
王渾就坐在我邊上,就連他都覺得嘖嘖稱奇,感慨不已。
我卻沒心思搭理這些人,只是看著王渾跟前的一堆東西,問他要做什么?
王渾一邊整理著各種東西,一邊沖我說:“等人走光了,我去村里布陣,明天給山里那些東西一個教訓(xùn)!”
一個下午的時間,太陽西斜時,村里人終于走光了,整個村子陷入死寂,只剩下蟲鳴鳥叫,還有野貓的幾聲哭嚎。
原本人氣十足的陳家村,此時仿佛變成了荒村,像是被遺棄了許久似的。
王渾二話不說,拿著東西離開了家,一走就是一下午,到傍晚時分,太陽都落山了,才風(fēng)塵仆仆的回來。
他一屁股坐我邊上,拿起茶杯喝了個水飽,這才放下杯子,面露憂慮的說: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一個事兒。”
“什么事兒?”
王渾搖搖頭,擔(dān)憂的看著外頭:“等等看,我也不確定。”
這一等,就等到了夜幕降臨。
冬末初春,狂風(fēng)呼嘯,整個村子開始響起“嗚嗚”的風(fēng)聲,猶如惡鬼哭嚎。
抬頭一瞧,幾朵云飄在天空,時不時遮蔽月光。
這已經(jīng)算得上好天氣。
可今晚的氣溫卻有種異于尋常的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