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應淮讓陳小汶領著玉丫頭跟樂安去別處玩,他正要推開東屋的房門,少禹忙喊住他。
只見他拿了兩張面巾來,著濕擰干,自己戴了一個,又遞給周應淮一個。
“娘說灰大,讓我們戴著這個再打掃。”
周應淮把面巾戴好,父子二人就開始打掃起來。
從一開始陳家的大門就是敞開的,看著周家父子進進出出的打掃,村里越發熱鬧了。
可往跟前路過的人都能看見慧娘跟陳小汶的屋子是上了鎖的,其他那兩間又沒人住,自然也不用理會。
周家父子大.大方方的,別人確實不好說什么。
打開窗戶后,屋子其實很敞亮,只是因為死過人,所以總覺得有些晦氣。
“爹,要不我今晚來跟你一起住?”
周應淮倒是有些意外,“你不怕?”
“在幽州時我也是在死人堆里睡過的,這屋子干干凈凈的,我怕什么?”
周應淮突然側眸看向他,“恨我嗎?”
少禹沒明白他的意思,“爹為何這么問?”
“我把你扔到幽州,不管你的死活,你恨我嗎?”
少禹沉默了片刻,后才終于開了口。
“一開始確實恨的。恨你,也恨別人。可感受過生死后也就知道,當年你帶著我離開那個地方肯定比幽州還要可怕。
直到娘趴在尸體上找我,那會兒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恨了。”
他說這些的時候聲音很低,可轉眼又變得輕松起來。
“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,我有爹有娘,有弟弟妹妹,有房子有田地,就這么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很好。”
周應淮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等你娘出了月子,我教你練武。”
“真的?”
少禹興奮起來。
他早就想學了,但怕爹不愿意教他。
現在爹已經允諾過,他將來一定要好好學。
傍晚,路上還有幾個從地里回來的鄉親,瞧見周家父子抱著被褥進了陳小汶家。
幾人駐足,嘖嘖道:“他們真敢住陳家那個晦氣房子?”
“人家姓周,咱們村里還有膽子比他們大的?”
“讓周應淮住幾天也好,清清陳家的晦氣。”
“真是奇了怪了,自從陳塘山死后,慧娘的命一下子就好起來了啊。”
“可不是,陳方家賺了一個月,周家又賺一個月,連吃帶拿的,不知道占了人家多少便宜。”
“話可不能這么說,慧娘自己也有能力,陳小汶也懂事,就是以前命不好,嫁給了陳塘山。”
......
慧娘剛打了水,給玉丫頭跟樂安洗漱完,又催著她們睡覺,這才忙著照顧陳小汶。
“那邊的洗臉帕是干凈的,給你家小汶用那個。”
慧娘轉頭,見不知什么時候傅卿已經站在主屋門口了。
她趕緊擦了擦手上的水,“你怎么走出來了,快進去躺著。”
傅卿笑道:“我只是生了個孩子,又不是不能下床。一會兒就讓小汶睡少禹的床,要是缺了什么你直說就是。”
慧娘連聲應著,笑得淳樸善良。
“我下午剛給她洗了澡,她身上很干凈的。”
傅卿望過去,見陳小汶乖乖的站在那里,直到傅卿看著自己,她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