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。
天還未亮,一輛簡樸的馬車便從長青寺一路向皇宮駛來。
馬車上的鈴鐺叮鐺作響,馬夫坐在前頭快馬加鞭,越到宮門口,鈴鐺聲則越響。
陳昭儀一襲寶藍色織錦金絲夾襖,外披一件雪白的貂皮斗篷,手上還拿著兩件玄色斗篷。
早早便等在了宮門口,時不時向遠處望去,焦灼萬分地等待著,眸中盛滿了期待。
“哥哥,咱們這次回宮,會不會給額娘帶來麻煩?師傅說宮里出了邪崇,讓我們萬萬不能靠近周身都是邪氣之人,我擔心會不會......”
四皇子夏南霄面露擔心,將主持給的三角黃符緊緊捏在手心里。
一直靜坐著的三皇子夏斯年,轉動著手中的佛珠,淡淡地開口道,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咱們小心些,若有邪崇,想必師傅定然不會放任不管。”
四皇子“嗯”了一聲,垂下了眼睫。
他與三皇子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是雙生子,知曉對方的感受與情緒,自他們出生起便命運共連。
“娘娘,馬車來了,三皇子和四皇子回來了!”
小宮女剛探出頭來,只聽得一聲馬車在宮門口停下的聲音,歡喜的向陳昭儀稟報道。
夏南霄挑起車簾子,一臉欣喜的快步下了馬車,似小狼崽般撲進了陳昭儀的懷里。
“額娘額娘,我們回來啦,額娘有沒有想我呀?”
夏南霄不過五歲的年紀,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,可惜命格太硬,而三皇子夏斯年命格太弱,國師曾斷言兩個孩子的命格太過特殊,繼續留在宮里會克死身邊的人。
當時的文武百官一片駭然,甚至上奏書請求處死兩個孩子,以慰神靈莫要降罪。
為了兩個孩子著想,陳昭儀只能忍痛割愛,將其交給長青寺的主持撫養。
見不到孩子,她日日夜夜以淚洗面,只能往長青寺捐獻香火錢,就當是為兩個孩子積福了,也算是寄托了她的想念。
夏斯年款款而來,淡聲開口道,“額娘。”
“我的孩子......”
陳昭儀抱著兩個孩子心疼不已,淚眼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修長的手指摸上他們的臉頰,只觸碰到一陣冰涼,她連忙將手中的斗篷給他們披上。
“娘娘,外頭風雪大,小廚房早已備下了吃食,還請兩位皇子回寢殿里暖暖身子吧。”
望著這一幕,小宮女也跟著悄然落淚。
“好好好,咱們先回宮,回宮再議。”
陳昭儀拭去了臉上的淚痕,強掩下心中的苦澀,牽著兩個孩子的手走進皇宮里。
夏南霄一雙小眼亮晶晶的,許久不曾回到宮里,對一切新鮮事物都感到好奇,一路上小嘴叭叭個不停。
而夏斯年則一直閉著眼,耐心的聽著他說話。
同是雙生子,兩個孩子的性子卻是有著天壤之別。
夏斯年只比夏南霄早出生了一個時辰,性子沉穩清冷,反倒是夏南霄,天真活潑,是個十足的話嘮。
曾一度話嘮到讓長青寺里的人遠遠瞧見了他便低下頭跑遠了。
這讓他很是受傷,心情持續低落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待幾人回到蘭心殿,小宮女已叫人備好膳食。
“額娘,聽說宮里的惠昭容娘娘生了個小公子,據說人見人愛,我一會用完膳可以去見見她嗎?”
不知為何,夏南霄總覺得這位妹妹不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