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宿的話聽著簡單。可是若是細(xì)究,卻會發(fā)現(xiàn)另有玄機(jī)。秦宿乃是朝秦太子,而這支隊伍,乃是朝秦使者。一國太子跟隨朝秦使者來到了天凌國土,跨國而來,卻又不前往天凌國都。此番還說要離開了。離開,去哪里?是回朝秦,還是別的地方?楚尹月心里想著的同時,已經(jīng)被秦宿扶著坐到了馬車側(cè)面的位置上。她頭微微朝著秦宿的方向偏移了些許:“謝謝你來送我。”秦宿苦笑:“比起你謝我,我更希望聽到你說,跟我一起走。”秦宿說話間,馬車外,成華已是一聲高呵:“出發(fā)!”下一刻,馬車開始往前行駛。因?yàn)閼T性,楚尹月的身體下意識往前一傾。大概是怕她摔著,秦宿再次抬手扶著她,結(jié)果馬車又突然一頓,兩人直接同時往后一倒。楚尹月恰好不好地倒在了秦宿的懷里。她頭枕著的地方,應(yīng)該是秦宿的胸口,因?yàn)樗梢月牭角厮弈菑?qiáng)健有力的心臟跳動聲。楚尹月慢慢起身,然后理了理自己的長裙,同時往旁邊挪了挪,主動和秦宿隔開了距離。秦宿有些惱,又抬手抓住了楚尹月:“楚尹月,聽到我說,我想要你和我一起走,就這么不高興嗎?這世界上能讓你高興的,是不是只有嫁給夜歷城?”楚尹月眉頭微皺,心情有些不愉。“秦宿,你是朝秦太子。在你的肩膀上,所需要承擔(dān)的,從來就不僅僅只有個人幸福。”“如果只有個人幸福,那么你也不會由著我,讓我前往天凌聯(lián)姻。”“在國之一事上,你自己都束手束腳,即便我現(xiàn)在說出來,我不去天凌,我想要和你一起回朝秦,又如何呢?”“秦宿,實(shí)際上,你的確無力改變現(xiàn)狀,你我都清楚,無論我愿不愿意去,我這一趟,都必須去。”秦宿啞然,握著楚尹月的手徐徐松開。“……抱歉。我明明是想救你,卻又將你推入了深淵。”馬車?yán)锼查g安靜了下來。無論是楚尹月還是秦宿都沒有說話,只要兩人愿意,甚至可以清楚聽到對方的呼吸聲。就這么沉默了許久,楚尹月突然感覺到,身側(cè),秦宿靠了過來。楚尹月下意識往旁挪,秦宿卻突然伸出手?jǐn)堊×怂募绨颉>o接著他壓低聲音,在她的耳邊楠,只用過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。“小心身邊人。”五個字說完,秦宿的聲音大笑便恢復(fù)了正常:“城門已出,楚尹月,再見!”楚尹月微微勾唇,感受到秦宿跳下了馬車,她立刻輕輕笑了一聲:“秦宿,再見。”只不過,秦宿所說的這句話,小心身邊人,指的是誰?是現(xiàn)在的身邊之人,還是指她進(jìn)入天凌之后,代替朝秦聯(lián)姻,屆時的身邊人?楚尹月越是想,越覺得有些心驚膽戰(zhàn)。這次自己前往天凌聯(lián)姻,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。還有夜歷城……若是再見到他,也不知會是如何光景?朝秦使者隊伍前來,天凌這邊應(yīng)該早就知道了消息。十天后,在距離天凌帝國國都還有十里路時,天凌一方,派出了軍隊迎接。遙遙的,楚尹月就聽到了鐵騎錚錚的聲音。她的一顆心陡然提了起來。天凌京城的軍隊,大多都掌握在夜歷城的手里……果不其然,下一刻,楚尹月聽到了夜歷城的聲音。“請問諸位,可是朝秦的使者隊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