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歷城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,然后抬手回抱了一下她?!昂昧耍植皇窃E別,過幾日,我便來接你。”夜歷城的聲音很溫柔,和冰冷狂躁的風(fēng)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楚尹月卻覺得莫名有些鼻酸,過幾日,過幾日到底是幾日呢?但是她不敢問出口,夜歷城生性多疑,她不希望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又讓他誤會什么?!昂昧耍匡L(fēng),送肖側(cè)妃出城?!闭f這句話的時候,夜歷城的聲音已經(jīng)明顯的冷沉了下來,楚尹月知道,她已經(jīng)沒有耽擱的余地了,這一次,是必走不可了。楚尹月放開了抱著夜歷城的手,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轉(zhuǎn)身。突然,她的腳步陡然頓住。因為她感覺到,一道冰冷的視線,宛若毒蛇一般,落在了她的身上。楚尹月陡然扭頭朝著視線傳來的方向看去,同時厲聲呵道:“誰?!”楚尹月目光所及的位置,是一片黑暗,可是當(dāng)她的話落下,卻見黑暗中,曲殤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柳長清慢慢走了出來。兩人的神情都是如常,并沒有任何異樣,但是看著柳長清那張干凈出塵的臉,楚尹月卻覺得有些背脊發(fā)涼。她的目光死死地定在柳長清的臉上:“天色已晚,柳公子怎么在這?”柳長清還未回答,夜歷城已經(jīng)先行一步開口了。“長清和曲殤幫本王辦點事,這個點,他們應(yīng)該剛從外回來?!睆耐饣貋??楚尹月皺了皺眉:“柳公子的身體,如今沒有大礙了?”這話一出,立刻引起了夜歷城的不滿:“肖玉,你在胡說什么?長清拖著病體為本王辦事,已是辛苦,本王絕對不允許你如此對長清說話!”楚尹月看著柳長清,卻是淺淺一笑:“柳公子對不住了,肖玉并非有意冒犯,只是覺得奇怪,肖玉聽聞傳言……傳言中的柳公子,已是半只腳入土,隨時可以歸西,可是柳公子怎么能如此堅強,跟著我家王爺,做出了這么多豐功偉績?”“肖、玉!”夜歷城沉聲一呵,顯然已經(jīng)生氣了。推著柳長清的曲殤,也是皺起了眉頭,顯然對楚尹月很是不滿。唯獨柳長清,清清淡淡一笑,笑容出塵,纖塵不染?!靶?cè)妃,傳言而已,信不得真的。今日我和肖側(cè)妃也算有緣,我和曲殤剛從城外回來,便能碰到肖側(cè)妃離城,肖側(cè)妃,此番離開,還望肖側(cè)妃一路平安。”柳長清說話的時候,楚尹月的目光一直死死地定在他的臉上。當(dāng)他說到‘一路平安’四個字時,楚尹月的心里,又升起了那種被毒蛇盯著的感覺。楚尹月的手心都驚得冒出了冷汗。她定在原地,正想著如何開口回話,夜歷城已經(jīng)拉著她轉(zhuǎn)身,然后扶著她上了馬車。“晨風(fēng),帶肖側(cè)妃出城吧?!背路畔萝嚭?,聽到晨風(fēng)甩馬鞭的聲音,緊接著,馬車就緩緩動了起來。馬蹄落地的聲音剛響起兩三聲,楚尹月便聽到馬車外,柳長清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。“傳言果然信不得真,皇城皆傳,王爺您對肖側(cè)妃毫無感情,冷落至極,在長清看來,卻完全不是這般回事吶……”楚尹月聽到這句話,下意識坐直了身體。如果這話,是從別人口中聽到,或許,她還會有幾分小開心。但是說這話的人是柳長清,別說開心,她心里甚至還生出了濃烈的不適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