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城王府主院。楚尹月悄然落地,藏在黑暗里,一眼就透過側面打開的窗戶,看到了主屋里的夜歷城。夜歷城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脫掉了,露出了精壯的胸脯和手臂。不過此刻,他線條優美的上半身,皮膚看上去卻有些奇怪,粉白交加,色澤并不均勻。楚尹月知道,粉色是長出來的新肉。那一日,在皇宮門口,夜歷城為了護她,踏過了那一條地獄之路。夜歷城身上的傷口還是楚尹月親自處理的,可以說他身上,一處完好的皮膚都沒有。而如今,舊傷未愈,新傷又起。在夜歷城的肩膀處和手臂上,各自有一劍上。肩膀處的傷乃是前幾日所致,所以已經被包扎好了,可是他手臂上的傷,卻是剛剛白子涵才刺的。腥紅的鮮血,正順著他的手臂不斷往下流。在夜歷城左腳旁邊的地面上,放著一盆熱水,熱水里有一張白色毛巾,滴落下來的血正好就盆子里。鮮血遇水散開,那一瞬間的景色竟是旖旎萬分的。夜歷城就這么坐著,仿佛一尊雕像。好半晌,楚尹月這才聽到晨風的聲音。她這才注意到,房間的角落處,尹月可見一個人影。這人不是晨風又是誰?晨風的聲音聽起來焦急且關切:“王爺,您就讓屬下給您包扎吧?”夜歷城坐在原地仍舊未動,良久,他突然抬起腳,狠狠踹翻了腳底的水盆。“滾!”“王爺!”夜歷城咬牙切齒:“本王不要包扎!就讓本王這樣死了算了!晨風,你給本王滾出去!”夜歷城的聲音暴躁至極,如果是換做尋常下屬,早就灰溜溜地離開了。但是晨風是夜歷城最得力的助手,他不僅沒有離開,反而輕輕一嘆。“王爺,您別傷心了,今日之事……今日之事,也非您所愿。只是柳長清就站在一旁,您……您也只能對楚姑娘和白公子無情了。”夜歷城沒有說話,他沉默半晌后,才用沙啞到了極點的聲音道:“晨風,你出去吧,本王想一個人待一會。”晨風只能推開房門走了出去。楚尹月往窗戶的方向走了幾步,距離變近,她看夜歷城看得更加真切了。之間他低著頭,黑色的眼睛里似承載著萬斤疼痛,那個前不久還在城王府門口,對她冷言冷語的城王千歲,此刻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。楚尹月抿了抿唇,她又往前走了一步。同時,夜歷城站起了身,他轉身似乎想走去床上,可是身體卻狠狠一晃,仿佛喝醉酒了一般,整個人直接朝著地面栽了下去。‘砰’!白子涵給夜歷城下的七日醉,毒效發作了!楚尹月想也沒想,動作加快,直接從打開的窗戶跳了進去。人剛一落地,門也被人猛地推開了,晨風急匆匆跑進來,卻在看到她的瞬間怔住:“楚,楚姑娘……”楚尹月擺了擺手:“這里交給我。”楚尹月盯著慢慢爬起來的夜歷城,他的眼神不見絲毫清明。“不要告訴夜歷城,我來過。”楚尹月知道,待夜歷城七日醉的毒一解,他要么會忘記看到她的事,要么會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場夢!“是。”晨風點頭,立刻打開門走了出去。與此同時,夜歷城彷徨迷醉的目光,落在了楚尹月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