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尹月嘴角的笑容更深:“夜歷恒,你心里應該清楚,既然我和夜歷城做了這么多,就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?!币箽v恒的瞳孔又收縮了一下。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:“楚尹月,你和夜歷城以為,這帝皇繼位乃是過家家嗎?”他站直了身子,看上去雍容華貴:“吾已經站到了這個位置,你覺得,你們還能把我從這里拉下臺?”楚尹月笑而不語,夜歷恒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太監,那太監會意,立刻看向下方:“大典繼續!”大典之中,有一半的官員立刻繼續看著夜歷恒,他們恭敬地再次彎下了頭顱??墒沁€有一半,卻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??粗@些人,夜歷恒的臉色再次變了變,他沒有說話,卻見得其中一位老臣低低一笑:“諸位,難道你們真的打算擁戴此人為帝?”老臣道:“諸位,如今夜歷恒還未繼承天下,成為我等帝皇,他便已專制至此,若是他成帝皇,你們豈能有自己思想?”說到這里,他又甩了甩手:“更何況,城王為帝,先帝本就有遺詔!成為繼位,天經地義!”‘遺詔’兩個字,對夜歷恒而言顯然是不小的打擊。他不可置信道:“這怎么可能?為什么,吾從未聽夜歷城提及過?”他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顧云心,果不其然,從她眼里也看到了一絲迷茫,他愈發確定,遺詔之事,不過是夜歷城拿來騙人的幌子而已。沒想到,就在這時,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?!耙驗橐箽v恒,本王從未想過要繼承帝皇之位。”聽到這個聲音,夜歷恒縱使早有準備,也是不由得渾身一震。他又驚又怒地隨聲看去。果不其然,只見得夜歷城一襲黑袍,從大殿外抬腳走入。不過,比起夜歷恒的驚訝,夜歷城卻顯得平靜至極。就像是一潭千古潭水,冷沉無波,莫名讓人有些心驚膽戰?!耙箽v恒,若非你處處相逼,本王豈會走到這一步?”話落,夜歷城抬起手,從云袖之中拿出了一個明黃卷軸。卷軸邊緣有些泛灰,顯然已有些年頭??吹竭@個卷軸,夜歷恒不可置信:“不,當初他傳位給你,不是只是口頭傳位嗎?”正是因為當初夜勝天傳位給夜歷城,只是口頭傳位,所以,他才可以用自己為皇長子,更加名正言順的理由,步步為營,然后走到如今這一步。若他知道夜歷城手里有遺詔,那么他就會改變自己的方法,每一步針對夜歷城設下的局,都不是為了讓他跌入泥濘,而是直接要他的命!夜歷城看著夜歷恒的目光仍舊平靜:“夜歷恒,父皇傳位于本王,從來不是心血來潮,以他的性格,怎會沒有遺詔?”夜歷城說這話時,楚尹月下意識看向了顧云心。但見顧云心原本高興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,她張開的唇明顯有些顫抖。楚尹月知道,顧云心定然是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。當初她那樣逼迫夜勝天,恨不得他早早死去,如此才能讓夜歷城繼承皇位,可是沒想到最后,她卻是弄巧成拙……不僅僅夜勝天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,擬好了遺詔,甚至就連夜歷城,也因為這件事,就算遺詔在手,也不愿意登基為帝。夜歷城拿出遺詔,招來了一名太監,待太監顫顫巍巍接過遺詔,他這才道:“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