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有一點修車子太臟了,也不是一份體面的工作。
張茹穿了一身藍色的外套,從里屋端了水出來:“喝點水再干,用不用我?guī)兔Γ俊?/p>
她不在包裝廠上班了,眉眼里的驕傲也沒了,嫁給李學(xué)志之后卻突然有了一種塵埃落地的感覺,好像飄在空中的人終于安穩(wěn)。
張茹有的時候就想,上天也許對她還算不薄,人沒死還能吃上飯。
李學(xué)志回頭看她:“用不著你幫忙,都是小活我自己就能忙活。”
張茹嫁給他之后雖然對他不錯,但很少笑,他知道她曾經(jīng)過得日子好,現(xiàn)在跟著自己是肯定受了委屈的,于是小心問了句:“今天我給人換了兩個車胎,還賣了幾個零件,掙了點錢,下午你要是無聊去百貨大樓看看,買件衣服?”
張茹定定看他一眼:“不去。”
兩個人從家里出來手頭都沒什么積蓄,連婚禮什么的都沒操辦,租了這么一個鋪子,加上買些簡單的家具,李學(xué)志手里面那點錢差不多花了個七七八八。
干修車鋪生意不大可也要投資,最起碼要買工具,還要備著點零件,這么下來錢剩得更少了。
百貨大樓的裙子一件就要好幾十,他干了一個星期掙了七十多塊錢,她全部拿來買衣服?這像話嗎?
李學(xué)志抿了一下唇:“我想好了,過兩天再弄一個砸鞋的機子,連帶著修鞋一塊,能多掙點。反正......反正你不用這么省。”
張茹突然眼睛有些發(fā)熱,她轉(zhuǎn)過身去,聲音也有些悶:“說了不去就是不去,你快點干活,別說話了!”
正說著,鋪子前停了一輛自行車,小昭一只腳踩著地:“是這里沒錯了。”
李學(xué)志連忙帶上笑:“同志你是要修自行車嗎,是哪里壞了?”
“你是張茹的對象?”小昭把自行車停下來,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女人,一時也沒認(rèn)出來那是張茹,就又問了一句:“張茹不在嗎?”
單聽聲音,張茹就知道來得人是誰,杜江河現(xiàn)在的女朋友,上一次在獨特公司羞辱自己的那個小姑娘!
這是什么意思?她結(jié)婚了,落魄丟人了,專門來看自己笑話?
張茹挺直背,轉(zhuǎn)過身子冷冷看向小昭:“你來干什么,這里不歡迎你!”
怪不得不招人喜歡,渾身都是刺!
小昭也不客氣:“你以為我愿意來呀,我是代表我們獨特公司來的!我們江總?cè)俗詈茫X著你發(fā)生了這樣的事情,心里頭過意不去,讓我來慰問的。”
什么慰問,是看笑話還差不多!
張茹就是不愿意在杜江河面前丟了臉面,她繃緊聲音:“你回去吧,我不需要。還有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以后也不會纏著杜江河,你讓他放心就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