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懷疑是幻覺,或是端侯發病了,也不敢相信晉歡是太子。
梁倩也是如此,想走到丈夫身邊問個清楚,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,夫妻倆跪在一處,她上身搖搖欲墜,“夫君,你究竟在說些什么,他怎么可能是太子呢,沈桑寧怎么可能是太子的女兒,你定是認錯人了吧!”
沈桑寧面色緊繃,為護著爹而抬起的雙臂已經僵直,她唇瓣干澀,片刻間想通諸多事,她放下手,再去看身后人。
見他臉上并不訝異,而是一片坦然。
沈桑寧半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。
爹,是太子。
是失蹤多年的太子。
所以,不是太子不想回宮,而是被微生家害的癡傻回不去了。
前世,他真的至死也沒有回宮,更無人知曉他是太子。
思及此,沈桑寧心里的愧疚深重,一雙眸中蓄了眼淚,不敢在他面前流。
彼時,平陽侯的驚訝根本不比任何人少。
怎么從沒人告訴他,外甥媳婦是太子的女兒?太子的義女不是云昭嗎?究竟是什么一回事?紹兒也沒提過??!
不過,先拋開這些關系,時隔二十年,太子殿下的首次亮相很重要,還有如梁倩、沈益之流,根本沒見過太子,認不出很正常,但太子既摘面具,就是要表明身份的意思。
遂,平陽侯氣勢如虹地掀開下擺,動作幅度拉得大,努力讓所有人看見,跪下后端著一副舍我其誰的態度,洪亮的聲音帶著貫穿山谷的決心:
“臣等叩拜太子殿下!”
隨即朝沙土伏身叩拜,腦門染了塵埃,也不抬頭。
圍在外圈的京機衛沒有猶豫,立馬跟著跪下,皇城軍仰慕太子威名已久,見狀也跟著跪下。
這前后都跪下了,中間站著的宣王侍衛就很惹眼,沒思考太多,跟著跪了。
穿著三種不同制服的幾百人,跪了一片,姿態與平陽侯無異,伏身叩首——
“卑職叩拜太子殿下!”
有人激動,有人亢奮,有人只是跟隨,但沒有一人輕視。
謝玄腦子里嗡嗡的,轉過頭發現自己手下怎么也跪了,怒火沒處使,就朝手下吼道:“跪什么跪,你們是誰的人?不過長相幾分肖似,就一定是太子嗎?”
可跪都跪了,侍衛們再糾結,也不能現在站起來成為“打”太子臉面的出頭鳥??!
平陽侯仿佛聽不見謝玄的話,顧自己再叩拜,“臣等恭請太子殿下歸朝!”
齊刷刷一片再跟著叩拜,“卑職恭請太子殿下歸朝!”
而太子殿下——謝歡的眼中沒有別人,只有女兒,在眾目睽睽的視線與恭請聲中,溫聲道:“我非有意要騙你和你娘,晉歡是我的化名,我的本名,是——”
“謝歡?”謝玄搶答了,湊近一步,瞪圓的眼眸里是質疑,“你真是謝歡?我不信!”
一個扒他褲子的賊人,怎么能是謝歡?!
怎么可能?
謝歡被打斷,目光從沈桑寧的臉上移開,轉到謝玄鐵青的面龐時,沒有好脾氣了,嚴肅且簡短道:“閉嘴?!?/p>
謝玄才不聽他的,“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謝歡!你若敢冒充,我讓你九族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