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卓文從洞口走過來:“哥，你倆別嘮了。
外邊天己經黑了，肯定不能出去了。”
卓武將燒得正旺的木柴推緊了些:“咱倆扛上一夜還行，人家一個丫頭和一小孩兒，撐這么一宿鐵定不行。
你跟這兒瞅著火，我出去整去。”
卓武自幼上樹下河、摸魚打鳥的損招沒少出，此番半晌過去，他便拎了只灰色毛皮的野兔子回來。
分食干凈野兔，將那火堆熄得僅剩橘紅的火星子，卓武卓文便將姐弟倆擁在中間躺下歇息。
洞外月過梢頭，暴風雪終是停了;銀皎皎的月色落入洞中，將洞邊的石壁映得亮晶晶，卓武倚著石壁半坐在關雪身側打瞌睡，關雪聽著他均勻的吐息，悄聲翻過身去，借著幽涼的月色注視著他。
眼前的臉與數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，被她用槍口抵著的臉重疊在一起。
她仍記得卓武望向她時沖她說的話:“我現在唯一后悔的就是，當年就不該讓你姨夫把你帶走，”由始至終，他從未說過后悔救她。
只那一瞬，她凜厲的外殼便被擊得粉碎。
關雪不敢去想卓武臨死前的畫面，不愿相信是死在她自己手中，這輩子，他卻又救了她一次。
關雪心口泛起細密的疼痛，迫使她難以抑制地落淚。
忽的，伸來只手將她頰邊的淚漬揩去;她睜開眼瞧，卓武的聲音傳過來:“別哭，不用怕，有我們哥倆，指定能把你倆領出去。”
2.次日天空放晴，卓武卓文領著姐弟倆繞出山外時，日頭己亮得發暖了。
哈爾濱郊外的空氣仍冷得刺骨，卻也終是見了些活氣;卓文腦袋發暈，不大曉得幾人身處何地。
卓武隨手捏了把地上的黑土嗅了嗅;“沿著這條道兒走，估計很快能見著鐵路。”
關雪湊上去用指尖蘸了蘸他掌心的黑土:“怎么看出來的”卓武捻了捻土壤:“火車燒的都是煤，離火車線兒近的土，都有一股子焦煤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