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,庫房還有一把鑰匙是在黃乳娘手里。”丹橘道。崔云汐已經(jīng)開始回憶這個“黃乳娘”,想了又想,終于還是記起來了!她是寧司御的乳娘,從寧司御出生起就照顧他。寧司御出宮建府后,特意將她接到府中養(yǎng)老!當(dāng)初黃乳娘身體還好,幫襯著寧司御打點(diǎn)著府里頭的各項(xiàng)事情。后來就說身體不好了,寧司御便撥了幾個人專門伺候她,住在一個單獨(dú)清凈的院子里,平日絕少人去打攪她。“對,找乳娘去拿鑰匙。”說罷,她立刻就要往外走。“王妃娘娘,早膳還沒用呢!”丹橘道。“回來再用!過來扶我走!”她道,腳上終究還是疼,雖然上了藥,可也沒有這么快就能好。一路上,崔云汐故意找話,引著丹橘將黃乳娘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。原來黃乳娘自己生過一個女兒,不幸夭折后,她再沒再嫁人,進(jìn)宮做了乳娘。寧司御出生后,黃乳娘便被撥到他身邊伺候。寧司御的母妃在他十歲的時候病逝了,一直都是這個乳娘盡心照顧著他。沒過多久,她們倆就已經(jīng)走到了地處后花園后面的小院門口。只見原木色的大門上面是一塊漆黑的匾額,上面是草書的三個字:清寧堂。“乳娘看來是個愛好清凈之人,住得這么偏!”崔云汐忍不住道。不待她們上臺階去敲門,院門便從里往外被人推開了。“王妃……娘娘!您怎么這么早來了?”門里的人看到外頭站立著的人,驚訝地道。“鞠媽媽,乳娘起了?我來給她老人家請安的!”崔云汐立刻扶著丹橘走上臺階,笑了笑道。雖然臉上蒙著面紗,可她的眼睛卻十分好看,笑起來彎彎的,招人喜歡。開門的是伺候黃乳娘的鞠媽媽。“乳娘正在理佛呢!”鞠媽媽道。她也已經(jīng)是個兩鬢斑白的老婦人了。“許久不曾來看看乳娘了,是我的不是,現(xiàn)在去給她老人家請安!”崔云汐乖巧地道。看著主仆兩個走進(jìn)去的背影,鞠媽媽有點(diǎn)不敢置信。以前這個王妃娘娘可是從來沒主動來過這里,別說請安了!崔云汐走入正廳房里,又往左邊暖閣里去,丫鬟們看著她,不敢阻攔。只見一個五十上下的中年婦人盤腿坐在暖閣里面的床榻之上。她穿著一身土黃色的對襟襦裙,梳著元寶髻,也沒戴多少首飾,正對著面前的炕幾上的一尊白云觀音,閉著眼睛念叨著什么。崔云汐讓丹橘就留在外頭,自己一個人跛著腳,輕輕地走了進(jìn)去。她沒有出聲,靜悄悄地坐在炕幾對面的椅子里。直到黃乳娘終于念完了經(jīng)文,這才睜開了眼睛。“是誰來了?”她偏向崔云汐所坐的位置,一雙眼眸上蒙上了一層白蒙蒙的膜。原來,她的眼睛已經(jīng)看不大清了,但是聽力極好,從崔云汐一進(jìn)來,她就聽到了。“乳娘,云汐來給您請安。”她從椅子上起身道,走到床榻邊上去。“是王妃娘娘啊!”黃乳娘顯得有些意外,像每一個失明者那樣伸出去手,欲要去摸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