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一絲絲光亮已經穿過樹梢,撒向了深林深處。那幫黑衣人預測到清晨三四點乃是一個人睡得最熟的時候,所以他們選擇這個時候來襲擊。可萬萬沒想到的是,崔云汐居然在那個時候醒來,壞了他們的事兒。崔云汐閉上眼睛,繼續匍匐在自己的膝蓋上假寐,腦中卻在回憶自己究竟是怎么突然醒來的。好像大腦中有個聲音在呼喚她,然后就醒了。“不用睡了,走吧。太陽出來了,那邊是東邊。咱們往南走就是!”寧司御起身,將那死者拖起來,捆在了他的馬屁股上。崔云汐也懶得再說什么,她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令她擔驚受怕了一整晚的鬼地方,遂默默起身,爬上了自己的馬兒。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往南走,果然沒過多久,一陣陣焦急且帶著一絲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。是方正的聲音。“王爺!”他帶著一小隊人,終于看到了寧司御以及他后面的崔云汐,激動地喊道。原來方正昨天就帶著人開始尋找,找到天黑,也沒找到。他們也不敢回去,也是在樹林子里待了一整宿,然后早上起來繼續找的。“你們帶了衣物嗎?”寧司御沉聲問道。“帶了,帶了。王爺,我們可急死了。”方正利索地爬起來,跑到一個馱著包袱的馬跟前,從里面翻了一件寧司御的斗篷出來了。“給她披上!”見方正欲遞給自己,寧司御輕聲喝道。方正驚訝地看了一眼寧司御,連忙又拿著斗篷往崔云汐的馬邊走了過來。還別說,此刻崔云汐的確很冷,整個人都瑟縮成了一團,牙齒都在忍不住地抖動著。清晨的寒意仿佛是嚴寒君強弩之末,往往是最為寒冷的。崔云汐看見一件毛呼呼的領口鑲嵌著黑貂毛的斗篷遞了過來,二話不說,立刻接了過去,披在了身上。她這個時候可不會跟自己過不去,反正寧司御那個冰塊男肯定是還覺得她有利用價值,這這么做的。“王爺,這個是……刺客!”方正看到了寧司御馬屁股后面的尸體,驚訝地道。“就在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,他們一共四個人,欲要置本王于死地。”寧司御翻身下馬,動作干脆利索,沒用一絲拖泥帶水。方正一下子怔住了,他們也找了寧司御和崔云汐大半天,可刺客卻能在半夜里鎖定他們的精確位置。寧司御和方正突然同時扭過頭,看向已經披好自己斗篷的崔云汐。他們都開始懷疑那幫刺客能在樹林里這么精準地找到行刺目標,是不是有人故意給他們暗號了?崔云汐瞥見他們倆看向自己的樣子,翻了一個白眼道:“你們難不成是認為我是他們的內線?”“不然他們如何那么精準地在黑夜里找到本王?”寧司御冷峭地道。“我怎么知道?”崔云汐懟道,“如果我是奸細,昨晚干嘛要提醒你避開他們?”這個男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?崔云汐頓覺無比的委屈,自己擔驚受怕一整宿,還差點兒被人殺掉,現在又被這個冰塊男懷疑是內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