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爭不過他。這是從簡歡認識婁梟的那一天就認清的現(xiàn)實。從他們開始有牽扯的那一天,她便沒有叫停的權(quán)利。她的身心都被他輕易的掌控,他就像是一個獵人,漫不經(jīng)心的看著她在陷阱里掙扎,卻越不過一步。簡歡不再開口,沉默的拿起筷子吃飯。幾乎是婁梟夾什么,她吃什么。看她明顯吃飽了還在硬吃,婁梟把筷子從她手里抽出來。點了根煙,“說吧,想問什么。”“我爸爸的死,跟你有沒有關(guān)系。”“某種意義上,沒有。”“你不要跟我玩兒文字游戲!你到底有沒有做出害死我爸爸的事!”婁梟側(cè)頭看她,反問,“你覺得,就憑他做的那些事兒,他還能活嗎?”簡歡哽住。如果在今天之前,她一定會說,爸爸他不會做不好的事情。可是此刻,她卻說不出口了。裹著熱度的掌心撫上她側(cè)臉,他望著她眼底,半真半假道,“就算是沒有我,他也活不了。”簡歡甩脫開他的手,胸口的情緒堆積的太多,憤怒,羞恥,不解,痛苦……每一個都橫沖直撞,輪番的折磨著她的神經(jīng)。她有些難以啟齒,“我爸爸他,跟宮小姐,他,他們……”“乖,不問這個,換一個。”簡歡看向無關(guān)痛癢的婁梟,她不解,“你為什么不生氣?”如果她爸爸真的強迫或是跟宮靈有什么關(guān)聯(lián),為什么婁梟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?婁梟還是那副樣子,吐出一口煙,“我為什么要生氣?”“你不是喜歡她嗎?”“這么說也沒錯,我是喜歡她。”再次證實,簡歡有一種痛苦太過的麻木,只是望著婁梟,等著他接下來的話。“準(zhǔn)確的來說,我更喜歡她的心臟跟眼睛。”簡歡一時沒理解他的意思,面露怔愣。婁梟看出她的懵懂,耐心道,“之前給你講到哪里了?又被那些暴徒抓回去了是吧?”當(dāng)時他說到這的時候,她不忍心挖他傷疤,捂住他的嘴不叫他說下去。此刻,婁梟慢悠悠講了之后發(fā)生的事情。那場baozha,帶走了太多人。當(dāng)時宮靈受傷程度嚴重,搶救過后依舊昏迷不醒,身體多出骨折,器官受損嚴重。不得不移植處理。沒有合適的來源,宮家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同樣死于暴亂中的人身上。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,秦明珠跟她的各項指標(biāo)都符合。聽到這,簡歡眼前發(fā)黑。煙蒂的火光被捻滅,“她的眼角膜,跟她的心臟,都來自于我那短命的媽。”想到這種手術(shù)都是需要配型,心臟從活體摘除保存時間也不會太久,她語調(diào)艱難。“那秦阿姨當(dāng)時,是活著的嗎?”“誰知道呢。”婁梟看向簡歡,勾了個沒有溫度的笑,“不過如果不是這樣,也不會有人把她從廢墟里撈出來。”“往好處想,好歹她身體的一部分還能活下去不是么。”簡歡說不出話,她無法抉擇,是讓親人身體的一部分活下去好,還是讓親人帶著全尸離世好。兩種都過于殘忍。更何況,承載著秦明珠的宮靈,已經(jīng)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