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歡支起上身,看向婁梟的目光閃爍。此刻她活脫拆炸藥一般,不知那一條線是生路,哪一條是死路。按理說,愛一個人,就會信任他。但事實卻是,她可以全身心的愛婁梟,但卻做不到全然的相信他。因為愛情,愛的是他的現在跟曾經。而信任,則是要交托給不確定的未來。簡歡從來就不是一個賭徒,她總是小心的行走在自己的安全范圍,確定沒有任何危險,才敢探頭出來,交付一點真心。她知道自己自私,可她真的輸不起。在那些跟苦難蹉跎的歲月里,她早已被消磨了勇氣。尤其是這次還要賭上周霖的安危。種種堆積,最后,簡歡選擇只坦白自己的想法。她小心翼翼道,“我想,把周霖交給Don,讓Don帶他離開,把他送到國外去。”空氣再次陷入沉默簡歡有些感激現在的黑暗,讓她不用面對婁梟的注視。但也正因為什么都看不到,她無法得知婁梟的反應。摸索著拉他的手臂,“你生氣了嗎?”“呵。”一聲意味不明的笑,簡歡手上抓了個空。“生氣?我為什么生氣?”“是為你覺得別人更可靠生氣?還是為你對我撒謊生氣?”婁梟的反問被笑裹著,生出幾分滲人的詭異。明明他沒有發怒,可簡歡卻嚇得周身冰涼。她試圖解釋,“不是的,是因為…”不,不行,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暴露周霖師兄清醒。低聲下氣的懇求,“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?”黑暗中,婁梟唇角扯起嘲諷的弧度。“明天?等明天你編造好說辭再來撒謊是吧。”“要不要我夸你用心?”現在的簡歡根本無法適應這種冷言冷語。被溫水泡的久了,稍微一點冷意,就會帶來刺骨的冰涼。簡歡張口想說出周霖的事情,眼前突然浮現起周霖那個有話要說的眼神。周霖為了替爸爸正名,連前程都不顧了。她如果把周霖費力隱瞞的事情當做彌補兩人感情的工具,那她還有什么臉面對爸爸,面對周霖。咬著嘴唇的齒間嘗到甜腥。沉默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沉重,壓得簡歡透不過氣。受不了的輕輕碰他,“我知道我不對,我們先休息好不好?有什么明天再說。”“……”還是那張床,再次躺下去,卻失去了方才的暖意。簡歡在黑暗中看向婁梟,心中嘆息,她又搞砸了。不過她依然樂觀的寄希望于明天,等她跟周霖說清楚婁梟不是壞人,是可以信賴的,一切還都來得及。抱著這樣的幻想,這一夜,簡歡在夢里浮浮沉沉。早上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時,她以為自己還在那些光怪陸離的夢中。窗外,方言摻雜著普通話,直到焦急的吶喊徹底把簡歡吵醒。迷蒙睜開眼,身邊是空的。“婁梟?”“周爺爺?”她披上衣服出去,在院子外看到了一架不屬于這里的直升機。兩個人架著周霖往直升機上去,周爺爺正奮力的想要掙脫架著他的人去解救周霖。簡歡錯愕,“這…這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