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知意覺得他固執，又想，他原本便是如此。
她搖搖頭，“現在你想坐也沒的坐了。”計較為什么讓他坐這個問題就更沒有意義了。
霍宴聲“嗯”一聲，唇角不易察覺的扯了扯。
宋祈年打電話過來，徐知意當著他的面就接了，“已經在地鐵上了，大概七八個站就能到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，放心，我知道的，改到6號演播廳了？好，我知道了......”
她講著電話，霍宴聲的眸光就落在她身上，一動不動的，莫名的，他覺得眼前的女孩又熟悉又陌生。
這才是她跟人相處時的正常狀態的吧，不像同他一起的時候，或是曲意逢迎的諂媚，或是劍拔弩張的決絕，但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的松弛感。
原來她在自己這里，一直都需要帶著一重又一重的面具。
難怪，那之后，每一次她都拒絕的那么刻意，除了怨他，也同樣是在躲避他吧？
徐知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只是一抬眸，就跟他的視線對上了，“怎么？我臉上有東西？”
霍宴聲搖頭，“很干凈。”
徐知意“哦”了聲，“你這么看著我，我還以為是我臉臟了。”
霍宴聲輕笑一聲，“恒恒，你要是方便，就帶他一起過年，不方便，我讓司機去接。”
徐知意看著他，突然覺得他似乎變了，但到底是什么變化，她一時又想不明白，只點頭，“好啊，他這兩天，也有問我過年的問題，你要是放心，就讓他跟著我，他跟我姥姥也很熟了的。”
“沒什么不放心。”霍宴聲說。
徐知意聞言，朝他笑了笑，想起昨晚不歡而散的對話，她別開眼，輕聲道：“之前跟你說了一些過分的話，是我不對，我媽媽的事，確實不應該再讓你負責。”
霍宴聲神色一滯，跟著又化開，“是我言而無信在先。”
徐知意搖頭，“不不，是我理所當然了。我媽媽的事，當然應該是由我自己來辦的。”
霍宴聲垂了垂眸，沒再說什么。
宋祈年那邊隔幾分鐘就發來消息問進度，之后的時間，徐知意便一直在回復消息。
一直等到廣播里喊到站。
出站的時候，霍宴聲自己已經琢磨透了，也不用她指導。
地鐵站正對面就是電視臺大樓，地面上還是一樣堵車，徐知意跟霍宴聲步行，自然沒什么影響。
兩人很快來到電視臺，到進了電梯，徐知意自然而然的按下樓層，然后問霍宴聲，“你去幾號演播廳？”
霍宴聲道：“5號。”
那就是5樓，比她先到，徐知意幫他按了樓層鍵，伸手去接西服，“謝謝！”
霍宴聲面色淡淡問她，“都想好了？”
徐知意一愣，扭頭同他對視一眼，還沒來得及回他，電梯已經到五樓。
她抿了抿唇，提醒，“你到了。”
霍宴聲“嗯”一聲，大步走出去，徐知意順手按了一下關門鍵，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，又看到他回頭看著她，薄唇張了張，似乎是想說什么。
徐知意只沖他笑了笑，她想，等電梯門關上，她就釋懷了。
霍宴聲是眼睜睜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的，不甘心，卻又不得試著放開手，她喜歡這樣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