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出租屋,她手上是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錢來解燃眉之急了,“你回來了。”身后傳來幽幽的聲音。
尹綰綰抬頭,房東霞姐繃著一張臉坐在沙發(fā)上。
“霞姐,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?”霞姐整個人都不怎么好,尹綰綰見了覺得不對勁,“霞姐,你怎么了?她上前,想要摻扶住霞姐,不想?yún)s被霞姐大力的給推開。
“霞姐?”
“你告訴我,你從哪里回來的?”年邁的霞姐強作鎮(zhèn)定站起來,瞪著她,咄咄逼問。
尹綰綰無言以對,當(dāng)年她到h市無依無靠,走投無路時不僅在火車站鐘樓想過zisha,后來在霞姐租給她的房子里也zisha過一次,不過好在被霞姐救了下來,是霞姐將她送到醫(yī)院,霞姐出了醫(yī)藥費,就連輸血也是抽的霞姐的血才救回了她,這幾年一直都是霞姐照顧她,將她當(dāng)做自己女兒一樣相待,而她也早已經(jīng)將霞姐當(dāng)做了自己的親人。
尹綰綰聲音帶著濃重的倦意,幾乎祈求的開口:“霞姐,我慢慢跟你解釋,你不要激動,你身體不好——”霞姐笑了,笑容異常的冰冷,“那個地方就是你跟我說的能賺錢最快?那種地方,也是你能去的?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尹綰綰立刻否認(rèn),卻讓霞姐更加氣憤,“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!當(dāng)年我不應(yīng)該救你!那時死了也比現(xiàn)在丟人現(xiàn)眼好!綰綰啊,這幾年你什么苦都挨過來了,為什么現(xiàn)在卻要選擇自甘墮落,是不是跟那個男人談了戀愛,過了幾天好日子,就不能再吃苦了——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愛慕虛榮的人!”
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,心中的委屈席卷而來,“霞姐,我沒有自甘墮落,可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,我能怎么辦?你告訴我,我還能怎么辦?”
霞姐鄙夷的一笑,從褲兜里拿出一個黃色的信封,尹綰綰記得那時她前天用來裝房租的信封,霞姐將那個信封扔到她臉上,“這就是你掙的錢?臟錢!我不要,我這里也不要你這么一個不知自愛的租客!”
霞姐的話就像是匕首,將尹綰綰的心捅得稀爛,她委屈,卻不知道應(yīng)該如何發(fā)泄出來,也不知道應(yīng)該如何解釋清楚,只覺得好累。
她一直哭,去一張一張撿起那些錢,“我沒有,我真的沒有做那些事,我掙來的錢,都是干干凈凈的!”
她去會所那種地方做清潔女工,每個星期可以掙到比在超市辛苦一個月還多的錢,說出來誰會相信啊。
“尹綰綰,你讓我很痛心,這些年,我將你當(dāng)女兒一樣看待,疼你,卻不想你竟然——”霞姐越說越急,臉色越來越蒼白,瞪著她時,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出起來。
下秒,只聽到‘咚——’的一聲,霞姐就倒在了地上。
尹綰綰一驚,幾乎撕心裂肺的跑過去,喊她:“霞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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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(yī)院——霞姐一直都有很嚴(yán)重的心臟病,但發(fā)病從未這么嚴(yán)重過,全身抽搐又長時間昏迷,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,來時醫(yī)生的責(zé)備還在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