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吧,小姑脖子疼,吃不下就浪費了。”
蘇水娘撫了撫自己青紫的脖子道。
是啊,家里誰不知道小姑上吊差點死呢?
但是,奶奶說,這個黑面餅子就是給小姑補身體的。
他……可以吃嗎?
海兒忽閃著大眼睛不敢接。
“嘶!”
蘇水娘倒抽一口冷氣道,“接著。
小姑說話都疼。”
“哦。”
海兒這才雙手捧著一小塊面餅子,卻還是不敢私自吃了它。
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看著桌子上其它人。
蘇水娘又把餅子分成無數塊。
一個個指甲蓋那么大,一一放進孩子們那一眼見底的粥碗里。
“我……”她又撫了撫自己脖子。
那意思,她脖子疼,吃不得干的。
“哦。”
人們長長松了一口氣。
在他們眼中,還當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秀才娘子。
“吃完飯后,你還是和娘睡。
讓你爹去和江河湖海他們幾個擠一擠。”
蘇老太溫聲道。
自從當年為了方遠生能參加科考,幫他出去蓋房子自立門戶后,家里就沒有她睡覺的地方了。
這猛的一回來,連個準備都沒有。
蘇水娘還沒來得及答話,大嫂姜氏立馬就不干了。
不是說眾人皆醉我獨醒嗎?
她姜氏就是那個清醒的人。
從小姑子被休那一刻起,她就不是什么秀才娘子了。
而是人人唾棄的下堂婦!
連個男人的心都攏不住,讓他們家這么些年的付出全打了水漂,還眾人喝湯,她吃干的?
我呸!
“娘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
你總不能再這么一味的偏袒小姑子了。”
灶臺前那板凳又寬又長,不能睡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