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醫(yī)院離開后,陸華亭看著時間還早,便打算回家?guī)б峦斐鋈コ灶D飯,彌補這段時間對她的忽視。
平日里點著燈的房間今天卻黑著,他看了看手表,晚上九點半。
這么早就睡了?還是出去了沒回來?
陸華亭也不太清楚,但家里很安靜,不像是有人的樣子。
他在外跑了一天渾身都是汗水,便徑直進了浴室。
半個小時后,他擦著濕發(fā)出來,還沒看見尹月挽的身影,眉頭蹙了起來。
在他的印象里尹月挽從沒有晚歸過,今天怎么還沒回來?
他踱步走到她的臥室前,輕輕推開虛掩的門,直接愣在了原地。
以前掛滿了相片和畫作的墻上如今一片空白,鋪著卡套被套的床上空空如也。
陸華亭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,抬手揉了好幾次眼睛,房間里依舊空蕩。
他猛地丟下擦頭的浴巾沖進了房間,四下環(huán)視了一圈后,又打開了抽屜和衣柜,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。
尹月挽帶著她的東西搬走了?
這個念頭一出來,陸華亭頓時就慌了,忙不迭地跑出臥室,把各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。
書房里的書柜空了一大半,浴室里也只剩下他的物品,客廳里的毛毯玩偶都不見了,廚房里她買的杯子都不見了……
每瞧見少了什么東西,陸華亭的心就往黑暗里下墜幾分。
等他清楚意識到這間公寓里已經(jīng)沒有了關(guān)于尹月挽的任何痕跡時,只覺得像被當頭打了一悶棍一樣,腦子里嗡嗡作響。
他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,呼吸也變得急促無比,握著桌沿的手用了全力,手背青筋暴起。
驚慌失措的眼睛無神地張望著,最后落在了身前標記著0的掛歷上。
比這0更刺眼的是一行黑色的馬克筆字跡。
他的視力很不錯,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那句話。
“我們離婚吧?!?/p>
他顫抖著手奪過日歷拿到眼前,離婚兩個字像兩塊重石一樣砸進了他的眼眶里,瞬間讓他的眼底冒起了猩紅顏色。
而旁邊早已簽好字的離婚協(xié)議,更是讓他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尹月挽要和他離婚?
這個念頭一沖進腦海里,頓時就讓陸華亭情緒失控了。
他一把抓起手機,翻到尹月挽的號碼就撥了過去。
長久的嘟聲后,是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的提示音。
這通打不通的電話像一盆涼水澆在了陸華亭頭頂。
他手忙腳亂地抓起外套套上,踩著拖鞋奪門而出,攔了一輛車就往她的公司趕去。
公司里還有很多人加班,突然有人走出來,
走出來的那個人卻讓他大失所望。
不是尹月挽,而是她的同事謝芊芊。
看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陸大醫(yī)生衣衫不整、慌慌張張的樣子,謝芊芊也覺得很吃驚。
“陸醫(yī)生?你怎么來了?”
“尹月挽呢?讓她下來!”
兩句話同時脫口而出,聽清他說了什么后,謝芊芊越發(fā)驚訝了。
“月挽她不在公司啊,她申請調(diào)到海外了,我記得她是今天的飛機,你不知道嗎?”
聽見飛機兩個字,陸華亭想也不想轉(zhuǎn)身往外狂奔而去。
在去機場的路上,他又給尹月挽打了一個電話。
電話接通的瞬間,他那顆在暗夜里直線下墜的心終于落定了,隨之而生的則是洶涌的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