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邊傳來了流水聲與拖把清洗的聲音,樓下阿姨大概又開始用公共水龍頭洗東西了。
還有孩子們嬉戲打鬧的聲音。
漸漸地,我感到意識逐漸恢復,但身體依舊沉重,眼皮緊閉著不愿睜開。
隨著孩童們的笑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,清潔工作的噪音也不知何時停止了。
一束光線穿透眼簾,促使我緩緩張開雙眼。
“你終于醒了?!鄙戏絺鱽磬嵥慈A關切的聲音。
我茫然地看著她,努力思考著:現在是清晨還是夜晚?
這里是自己的房間嗎?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?
“現在幾點了?”我虛弱地問道。
下午五點半,我剛想問“你怎么在我家?”卻猛然記起自己并不在自己的住處。
我現在住在鄭舜華朋友租來的房子里休養。
因為身體出了問題,從教授的實驗室逃出來后,是鄭舜華一直在照顧著我。
正當我努力回憶還有什么遺漏時,鄭薇的名字像一道閃電劃過腦海。
她約了我見面!這下全想起來了:
鄭薇穿著那條酒紅色幾何圖案的裙子,仿佛第一次遇見時那樣,俏皮地問我:
“帥哥,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?”
之后的事歷歷在目——小提琴、摩天輪......還有她說過的那句讓人心痛的話:
“每一對坐過摩天輪的情侶都會分手。”
“顧源,你在耍我嗎?”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,打開了所有記憶的大門。
即便那些不愿回想起來的部分也變得清晰可見。
我多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。
我說過那些話嗎?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著,但答案始終不變,確實是我親口說出的。
“你要去哪兒?”
“有急事,我們改日再聊?!?/p>
“等等!”
“別跟過來!”
“小華,快,我們趕緊離開這里!”
“鄭小姐喊你呢?!?/p>
“不管她,快點走!”
突然間,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,雙手緊緊抓住頭發,幾乎想要把自己掐醒。
這一切太不對勁了,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
“我是怎么回來的?”我面色陰沉地向鄭舜華問道。
鄭舜華輕聲說:“我來開車接你了?!?/p>
“你進去了嗎?”我問。
“是?!编嵥慈A回答,“見你遲遲不出來,我很擔心。
出發時你就不太對勁,怕你會突然發病,所以進去找你。
想著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幫你擋一擋。結果正好碰到你......”
“那之后,我是不是像在家那樣發作過?”我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“沒有,你的臉很紅,身體有些顫抖,但總體還算正常。
我扶著你,所以沒人看出異樣。
你表現得很堅強,直到上車后才開始抽搐。”鄭舜華安慰道。
“她沒看見吧?”
“放心,她絕對沒看到。”鄭舜華堅定地說。
盡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我心里依舊不安。
我記得潘靈站在門口的眼神,冷冰冰的,仿佛充滿仇恨。
雖然避免了被她們看到自己發病的樣子,但這誤會同樣麻煩。
藥丸本該控制住病情,為什么還會這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