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等待真是無聊透頂,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長。
半個小時、一個小時、一個半小時......什么動靜也沒有,什么影像也沒出現(xiàn)。
我自認(rèn)為挺有耐心的,但這會兒也坐不住了,對石永那始終如一的耐心和認(rèn)真勁兒,我是打心底里佩服。
“教授,您這耐心真不是蓋的?!?/p>
“教授,您這是搗鼓什么呢?這些線換來換去的有什么講究?”
“教授,您之前說看到小蘿在過去的事,不會是夢游了吧?”
“教授,您這操作靠譜嗎?”
沉寂了一個小時后,我開始嘰嘰喳喳起來,但石永臉上看不出一絲煩躁,我開口道:“實驗嘛,本來就不是回回都能成的?!?/p>
“嗯,我懂了,前幾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位生物學(xué)家說,‘如果實驗結(jié)果不錯,在嘗試復(fù)現(xiàn)前先好好吃頓飯,至少這樣你享受了一頓美餐?!?/p>
教授,您上次用Chronovisor觀察了小蘿的日常生活后,有沒有好好慰勞自己一番呀?”
石永不理睬我,我安靜了一會又開始瞎侃,東拉西扯地說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話。
石永還是沒搭理我,只顧著專心搗鼓那些連著電線的櫥柜。
我在一旁看了半天,忍不住上前動手,麻利地拔掉幾個插頭,重新插.進(jìn)別的插座,嘴里念叨著:
“教授,讓我來幫您調(diào)整下頻率,您現(xiàn)在的頻率根本不靠譜。”
石永正打算制止我,忽然看見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,我們都愣住了。
“來了!”我壓低聲音說。
說完這句話我就立刻閉上了嘴,屏息凝視這個場景。
一個身影出現(xiàn)在外頭,他走進(jìn)酒窖,放下什么東西后又離開了。
石永微蹙眉頭,我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,瞪大眼睛繼續(xù)盯著看。
我覺得我們倆現(xiàn)在的樣子挺逗的,就像是無聊的觀眾在看直播。
前幾天我在網(wǎng)上看到一則趣聞,說某個小區(qū)的監(jiān)控畫面被放到網(wǎng)上直播,有八千人圍觀了整整七個小時。
因為是在夜里,鏡頭里連個人影都沒見到,連只野貓也沒有,但這八千人就這么不睡覺地陪著值班保安看了一整晚的監(jiān)控。
這些人得多無聊、多寂寞啊,而現(xiàn)在我和教授的情況也差不多。
兩個小時過去,石永專心地回看錄像。
我湊過去一看,不禁大笑起來:“教授,您這是白忙一場,沒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。
您的研究似乎有點懸乎,全憑運氣,而且大多數(shù)時候什么都遇不上,真是費時費力?!?/p>
我模仿著某位名人的腔調(diào),胡言亂語了一番。
石永被他搞得頭昏腦脹,一把揪住我的衣領(lǐng),把他推了出去。
我見狀摸了摸鼻子,心里暗叫一聲好險,教授顯然是被激怒了。
“真夠粗魯?shù)摹!彼鞠肭瞄T,但想了想還是作罷。
仰望星空,只見幾點星輝閃爍,我決定不再打擾教授,而是獨自在山莊的小徑上漫步,享受夜色中的清新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