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下樓,就看到餐廳里一道身影。
薄景卿一手扶著餐桌,一手扶著后腦勺,彎著腰一動不動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江晚安急匆匆下樓。
“沒事,”薄景卿抬眸看了她一眼,勉強直起身,“怎么還沒睡?”
江晚安看著掉了一地的咖啡豆,眉頭一皺,“你是不是頭疼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我給時醫(yī)生打電話?!?/p>
不等她解鎖屏幕,薄景卿便握住了她的手,“不用打了,我就是想沖杯咖啡。”
看著他面色如常的模樣,江晚安將信將疑。
“泡咖啡,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?”
江晚安掙出自己的手,把地上的咖啡豆收拾了,轉(zhuǎn)頭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,倒進了奶鍋里,給他熱了一杯。
“謝謝?!?/p>
“不客氣,反正是你家的東西?!?/p>
薄景卿的目光緊了緊。
江晚安避開了他的目光,轉(zhuǎn)身去開冰箱,“你去睡覺吧,我找點吃的東西?!?/p>
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忽然‘砰’的一聲傳來,江晚安猛地回頭,“薄景卿!”
臥室里。
時天林調(diào)整好輸液瓶的輸液速度,轉(zhuǎn)頭叮囑道,“大概一個半小時要換一瓶,輸?shù)矫魈煸缟弦簿筒畈欢嗔耍缟衔以賮砜此!?/p>
“哎,”江晚安忙叫住他,“輸完了怎么辦?”
“輸完了你就把他叫醒,讓他自己把針管拔了?!?/p>
“?。俊苯戆惨詾闀r天林在開玩笑。
時天林卻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,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瞥了床上閉著眼的某人一眼,“反正他自己拔針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,永遠有事情比他自己的身體更重要?!?/p>
江晚安怔了怔。
時天林走后,江晚安給薄景卿掖了掖被子,看著他昏睡的面龐失神。
剛剛在倉庫,他沖進來抱住自己時焦灼的樣子還印在她的腦海中,從認識他開始,很多次都是這樣,他的出現(xiàn)讓自己化險為夷。
江晚安摸了摸手腕上那塊表。
她其實很清楚,這是薄景卿愛人的方式,有時候讓她感動,又有時候讓她不安。
翌日。
薄景卿醒來時,江晚安已經(jīng)去上班了。
房間里還留著幾個空的輸液瓶,手腕上貼著止血的紗布。
不等他多想,耳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。
“喂?”
“薄總,昨晚您讓我查的那個人查過了,廠區(qū)的人說,他不是廠區(qū)的員工。”
薄景卿的眉頭皺緊了,“身份查清了么?”
“根據(jù)醫(yī)院的記錄調(diào)查顯示,他叫冉躍,家里做海產(chǎn)生意有點小錢,不過他跟家里關系似乎不好,父母離婚再婚沒人管他,一直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打工……”
那頭的語氣頓了幾秒,“這個冉躍,大學都沒讀完就輟學了,還因為打架斗毆進去過,不是什么正經(jīng)人?!?/p>
薄景卿坐在床邊,眉頭收了收,幽深的暗眸中蒙上一層寒霜。
昨晚見到那少年第一面,他就覺得不太對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