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別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”
陳軒并未深究圣諭真偽。
現在大家遠離盛京,無法立刻找惠帝核實,真偽難辨亦無甚意義。
即便是陳密偽造,也需回到神經后,由惠帝親自過問方能定奪。
再說,陳密作為如今唯一能和陳軒掰掰手腕的皇子。
惠帝為了保持朝野平衡,就算陳密偽造圣諭,肯定也不會嚴懲。
加上有蔣皇后等人袒護,陳密注定有恃無恐。
想清楚后,陳軒雙眼微瞇,沉聲道:“兩位文書,記得將本王與三皇子的所有言談,詳實記錄。”
“之后作為案卷一部分,呈遞給朝廷,供我父皇御覽。”
兩位文書心中一凜,連忙應道:“是,殿下!”
陳密臉色微變,“老九,你這是何意?”
“連我這個兄長都信不過嗎?”
陳軒淡然一笑:“三哥若無私心,真的是奉圣諭而來,何懼記錄在案?”
陳密咬牙道:“記便記!”
“本宮行的正坐得直,還會怕你不成?”
雖然話說的敞亮,但陳密此時心中直打鼓。
那所謂的“圣諭”,實則是他隨口杜撰。
因母后蔣婉如與趙大學士,在他出發鏘,正聯合諸多世家大族,向惠帝施壓。
希望將天下所有毒鹽礦,跟井鹽海鹽一樣,納入地方管控,而不是讓朝廷與民爭利。
若惠帝屈服,自會重頒圣旨。
陳軒對夏元偉的審判將成泡影,租礦之事亦將維持原狀。
利用毒鹽礦來整頓全國鹽務,注定失敗。
陳密相信,父皇終將在重重壓力之下妥協。
免得惹來世家大族強勢反抗,造成社稷動蕩,江山不穩。
陳軒心中亦知此中利害。
現在他唯有寄望于,惠帝能堅守立場,不和那些世家大族妥協。
否則,鹽山數百名無辜的百姓鮮血,將通通白流。
他發明的精鹽之法,力爭收回的鹽政財稅,亦將化為烏有。
“三哥,既然你奉的是圣諭,那我就問清楚一點,免得我等誤會父皇旨意,釀成大錯!”
陳軒眼中精光一閃,咄咄逼人道。
“你以圣諭為由,阻止我對夏元偉宣判,是否意味著父皇已更改前旨,不再授權我獨斷夏元偉一案?”
“嗯。”陳密含糊其辭,隨便應了一聲。
“三哥你若不明確表態,我唯有遵循舊旨行事。”陳軒雙眼微瞇,厲聲追問。
陳密喉頭滾動,不得不明確表態:“父皇之意,確是如此,待新旨下達,此案再行定奪。”
“新旨何時可至?”陳軒窮追不舍。
陳密心中暗罵,面上卻故作輕松:“此事非我所能預知,你大可遣人赴京詢問父皇。”
他只是在這拖延時間而已,哪有什么新的圣旨?
陳軒冷笑數聲:“依照大炎律,父皇親筆圣旨,優先于任何口諭。”
“三日內,若無新的圣旨到,我將依律宣判。”
“任何人不得阻攔!”
“否則,天子劍伺候!”
只有將夏元偉這個眼高于頂的國丈,逼到絕境。
他才會拋棄三皇子一黨,反水和陳軒合作。
因此,就算陳軒無意取夏月嬋父親小命,現在也得抓著他,窮追猛打。
以他為跳板,痛擊三皇子陳密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