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事情還未成功，朕豈能現在就臨陣換將，卸驢殺磨，讓此事功虧一簣？”
蔣皇后不以為然道：“生產精鹽而已，這有什么難的？”
“大不了讓老九交出所有技術，讓工部尚書派人研究明白就是。”
“有密兒在，此事又不是非老九不可。”
惠帝略顯不耐，厲聲道：“婦人之見，你懂什么？誰容你一個后宮干預朝政的？”
見惠帝發怒，眾人惶恐不安，連呼吸都細了幾分。
惠帝登基二十多年，論威望，在大炎王朝無人能及。
錢氏老族長輕咳兩聲，進言道：“陛下，老臣斗膽直言，欲順利推行新精鹽，需得所有世族大族支持。”
“粗略估算，天下有五成毒鹽礦，握于各地世族之手，若不顧及大家感受，此事阻力重重，推行不易啊。”
對此，惠帝其實心知肚明。
他登基后，幾次欲革新鹽政，都受困于此。
想讓那些地方世家大族，吐出到嘴銀兩，上繳國庫，難于登天。
趙族長見郭族長之言引起惠帝關注，便也附和道：“九皇子行事太過激進，過剛易折。”
“若陛下令三皇子殿下，掌管全國鹽務，我等五家愿率先支持精鹽，為陛下分憂。”
惠帝臉色微變，冷笑道：“好啊，說了半天，爾等還敢威脅于朕，以社稷和百姓為籌碼，逼朕確定儲君之位。”
“你們這些世族大族，積累幾百年，個個財勢雄厚，手握億萬家財，養著上萬家丁護衛。”
“但別忘了，老九陳軒手上，有邊軍幾十萬大軍為后盾。”
“而且，還有草原柔然王與鮮卑王，為其撐腰。”
“柔然鮮卑不過是我大炎附屬國，我等何需問其意見？”蔣皇后不滿道。
惠帝瞪了她一眼，“草原各族，最缺的便是鹽鐵。”
“老九的精鹽提煉之法，能讓柔然鮮卑等族，大大受益，你說他們關不關心？”
“你們要是惹惱了老九，讓他撂擔子不干。”
“此事傳到草原，別說柔然王和鮮卑王了，就算是匈奴單于冒邪，恐怕都會火冒三丈，領兵來攻！”
“這......這沒那么嚴重吧？”五位老族長面面相覷，忐忑不安。
大炎整頓鹽務一事，臨陣換將，會導致草原各族，領兵南下，討伐中原？
這后果，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。
要知道，如今在大炎北部邊境，主導草原貿易的，正是這趙錢孫李鄭這五大家族。
大炎要是和草原全面開戰，他們還掙個屁啊。
“哼！”
惠帝負手而立，“柔然王和鮮卑王，很快便會親自趕來盛京，商討大炎向草原出售精鹽一事。”
“你們要是不信，到時親自向他們求證便是！”
說完，惠帝霍然起身，拂袖離開。
蔣皇后領著五位老族長，向惠帝逼宮一事，就這么被他連哄帶騙，拖了過去。
“小李子！”
回到后宮御花園后，惠帝吩咐大內總管李雨田。
“你即刻派人，八百里加急趕往蘇杭送信，告訴老九四個字！”
李雨田好奇問道：“圣上，不知是哪四個字？”
“便宜行事！”惠帝沉聲道。
李雨田一頭霧水，不知惠帝什么意思。
不過，他隱約猜測，應該和鹽務還有剛剛世家大族的集體逼宮有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