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(jīng)那個矯揉造作的少女和上輩子貴氣逼人的婦女都已經(jīng)遠去,眼前這個面色晦暗皮膚粗糙還有些發(fā)福的女人,才是真實的程英。
李文娟看到云歲歲,沒注意一旁的程英還在問她什么,連忙迎上來,“歲歲回來啦!”
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打招呼,原本還是人群焦點的程英頓時沒人搭理了。
她咬了咬唇,也站起來,眼神渴望又帶了點懼怕,“歲歲,好久不見,你最近還好嗎?”
有人驚訝,“英子,你認識云大夫?”
“誒,顧副團和黃營長是老鄉(xiāng),你倆也該認識才對!”
程英眼神閃躲地低下頭,磕磕絆絆地說:“嗯,是,是啊。”
那模樣,明顯告訴大家,事實遠不止如此。
李文娟原本還覺得這黃連長的媳婦是個好相處的,如今看著,怎么這么做作?
云歲歲輕嗤一聲:“我記得你當(dāng)初跟我們家斷絕關(guān)系的時候,說得那叫一個絕情,巴不得以后再不聯(lián)系,現(xiàn)在做出這副表情又是干什么?”
她這個人,向來不怕撕破臉。
喜歡就是喜歡,討厭就是討厭,為了所謂的體面忍氣吞聲委屈自己的事,她可做不來。
程英連忙把自己縮得更小,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,聲音哽咽道:“對不起歲歲,我只是看見熟人太激動了而已,你不想提我們的關(guān)系,我以后不提了就是。”
這副可憐樣子,倒顯得云歲歲盛氣凌人了。
李文娟皺起眉頭,“我說英子,你可真奇怪,歲歲啥時候說不讓你提你倆的關(guān)系了?你擱那憋憋屈屈說一堆,這不所問非所答嘛!”
“是啊,有啥誤會說清楚就行,云大夫性子好,從來沒跟人生過氣,又怎么會怪你呢?”一旁的趙秀文也溫吞說道。
程英表情一僵。
她張了張嘴,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關(guān)系是她要斷的,黃家是她要嫁的,當(dāng)初的丑事只會毀了黃秀斌的前途,她根本不敢說。
她不敢,但云歲歲敢。
“沒什么誤會,這位程同志曾經(jīng)是我父親的養(yǎng)女,和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有未婚妻的黃連長私相授受,我父親不同意,她就和我家斷絕了關(guān)系。”
這短短的幾句話里,竟有好幾個驚天大瓜,一時之間,大家都不知道該討論哪個好。
云歲歲原本想著兩人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,別再有什么交集,可程英非要送上門來,她自然也不會幫她遮掩那些丑事。
程英看著剛剛還對他和顏悅色的嫂子們,如今卻都鄙夷又防備地看著自己,只覺得如坐針氈。
她下意識扶住肚子,突然眼睛一轉(zhuǎn),抬頭看向云歲歲,“歲歲,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見我,我逼你結(jié)婚晚卻已經(jīng)懷孕了,而你......連孩子都不能生,你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,是我不好,一心想著和大家打好關(guān)系,忘了顧及你的心情。”
幾個嬸子們面面相覷。
嚯,她們聽到了什么!云大夫竟然不能生!
看著大家的表情,程英眼中閃過快意。
她故作害怕地咬著唇,卻又鼓足勇氣道:“以前我寄人籬下,繼父讓我和母親捧著你,我不得不照做,可現(xiàn)在我們都嫁人了,我也不欠你們云家什么,你也不能再逼著我給你當(dāng)牛做馬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