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方才謝清玨尋他的時侯,景哥兒便已經(jīng)猜測到了謝清玨來尋他的意圖。
景哥兒小臉下意識地繃緊了:“是的,爹。”
平日之中,景哥兒都是喚他父親的,可今日卻意外的不通。
謝清玨也察覺到了什么,卻沒有說什么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他視線落在了景哥兒的身上,帶了些許的柔和,像是在鼓勵他開口。
景哥兒嘴唇動了動,他低下頭來,睫毛顫抖著掃落了一片陰影。
“父親,那日我聽見了你與母親說的話。”
謝清玨下意識皺起眉頭。
什么時侯的話?
謝清玨一頓,他突然記起來,當(dāng)初他與南知鳶剛從湖州回來之時,母親讓他過去說是有四弟遺物的消息,而后他回到梧桐苑之后,想著棠姐兒與景哥兒已經(jīng)睡下了,便沒有避諱地在南知鳶面前提到了四弟。
謝清玨眸色忽然一窒,他有些不可思議地將視線落在景哥兒的身上。
如今,他喉嚨之中只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卡著了一般,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“你——”
景哥兒遲遲不見謝清玨回答自已的話,小臉冰冷的。
“父親,我知曉了。”他抬起頭來,臉上都是倔強(qiáng)。
“日后,我不會再問這些事情了。”
謝清玨看著不過長到他腰間處的景哥兒,一瞬間都有些啞然,他腦海之中閃過一絲煩躁,可更深的,卻是擔(dān)憂。
景哥兒如今沒有問四弟,而是,問他的生母,南知鶯。
謝清玨揉了揉眉心,半晌才開口:“我與你母親,相處的時日并不多。我并不知曉她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
這話他并沒有說謊,便是如今叫謝清玨去想南知鶯是什么樣子的,謝清玨都已經(jīng)想不出來了。
謝清玨不想欺騙景哥兒,這么些年來他從未在景哥兒面前提及南知鶯,卻從來沒有不讓他從旁人這里了解他的生母。
便是那個陳嬤嬤,也是謝清玨允了,才讓她成為景哥兒的奶嬤嬤。
可以說,謝清玨雖然不是景哥兒的親生父親,可這么多年,卻早就已經(jīng)將景哥兒當(dāng)自已的親生兒子開始養(yǎng)了。
見景哥兒沉默著許久都未曾開口,而他小小的身子,周身縈繞著的卻都是頹靡。
謝清玨見狀,在心中嘆了一口氣,而后走上前去一下將景哥兒給攬入了自已的懷中。
景哥兒的身子狠狠地一頓,謝清玨身上的墨香味一下就將他小小的身軀全部籠罩住了。
景哥兒聲音都有些帶了哭腔。
“爹,我...”
謝清玨沒有立馬開口說些什么,可手上動作卻是萬分輕柔。
景哥兒也能察覺到,謝清玨摸著他的腦袋時侯,也帶了幾分的生疏。
“景哥兒。”
謝清玨開口了,似乎是沉默了許久,嗓音都有些啞。
“你是謝家的兒郎,也永遠(yuǎn)都是我與阿鳶的孩子,可知曉?”
他在說話的時侯,眼睛盯著景哥兒。
景哥兒原本有些緊繃的身L,如今松懈了下來。
他抬頭再度看向謝清玨的時侯,眼神之中都帶了清明。
“父親。”
“你永遠(yuǎn)都是我的父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