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我盯著那個小桌屏一直看,二爺就笑了:“喜歡?這還不算是好的,我有一些好東西,一直收在南邊宅子里,前些日子剛運過來,就擺在前頭庫房里,回頭我讓方嬤嬤給你挑一些。”
我挑眉:“南邊宅子?”
二爺?shù)c頭:“是我外祖家,我娘是獨女,她去了之后,我外祖父膝下寂寞,我幼時,就常接了我過去小住,如今他老人家身體康健,生意做得風(fēng)生水起,還揚言明年來登州府看我呢。”
“二爺,外祖父他老人家如今住在南邊哪座城?”
“臨安。”
我的心跳得極快。
臨安!
那不就是千百年后的杭城嗎?
“你怎么了?”二爺摸了摸我的頭,“怎么出了這么多的汗?”
我一把抓住二爺?shù)氖郑銖娦α藘陕暎骸胺讲抛叩锰嗔耍悬c累,二爺,將來若是有機會,我們能去臨安府看外祖父嗎?”
“當(dāng)然!”二爺笑道,“就坐咱們造的船去!”
二爺這么一說,我就更有干勁兒了。
我要回家,哪怕不是我那個時空的家,哪怕隔了千百年,它依然是我的家。
二爺不讓我晚上畫,我就閉上眼在腦子里想。
我吃飯在想,睡覺在想,走路出恭都在想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,我很快就把二爺要的圖紙全畫出來了。
此時,已經(jīng)是四月底。
二爺高興得像個孩子,抱著我就轉(zhuǎn)圈圈。
我忙笑著叫他放下我:“二爺,我頭暈!”
“辛夷,若戰(zhàn)船能造出來,你便是大功臣!你想要什么盡管提!”
我很想說,想要二爺放我自由,但我現(xiàn)在還不敢,便只嬌笑著道:“等二爺?shù)瞄e了,帶我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吧。”
暫時不能得到永久的自由,逃出這院子,短暫地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也挺好。
“就這個?”
二爺似乎有些驚訝,我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重重地點頭:“我就想出去走走看看。”
自從穿來這里,我走出宅院的次數(shù)屈指可數(shù)。
從前自詡宅女,等到真的被困在宅子中不能出去,我才知道,我喜歡的“宅”,是能夠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,無人打擾,隨心所欲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而不是像現(xiàn)在一樣,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中,行動說話都不得自由。
二爺很爽快地答應(yīng)了我:“行!等過了端午,我?guī)愠鋈タ纯茨愕牡睾颓f子,咱們在你的莊子上小住幾日。”
我在心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。
二爺總算說起這個事了,他老早就說要給我買個鋪子,給我買地,給我置辦莊子,可都是口頭上說說而已,卻一直沒兌現(xiàn)。
他不說,我都不好意思提。
“怎么,等急了?”
二爺看穿了我的小心思,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:“原想著等鋪子買到了一塊兒跟你說的,也罷,是我的不是,忘了咱們辛夷最愛錢了,李忠!去,把我準備給辛姨娘的東西,抬來!”
我嚇了一跳,二爺這是給我準備了多少東西,怎么還要人抬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