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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4章 (第1頁)

“二爺?”

我掙扎著坐起來,伸手一摸二爺的胡子,眼淚就落了下來。

“你這是怎么了?是哪兒又打仗了不成?怎么就把你磋磨成這個樣子?”

二爺瘦了好多,臉色有些蠟黃,黑眼圈很重,胡子拉碴的,摸上去好扎手。

我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過了幾日,看到二爺,我還以為過了好多年,二爺都要熬成干巴小老頭了。

“可不就是打了一場仗么?”

二爺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,隨即又蹙眉。

“瘦了,臉上都掛不住肉,捏起來都沒從前舒服。”

我的眼淚掉得更兇:“二爺不愛捏,就別捏!哪兒又打仗了?二爺雖要帶兵剿匪,可總該要顧念著自己的身子,二爺的身子若是垮了,可叫我怎么辦呢?”

我這眼淚并不全是為二爺掉的。

看到二爺被磋磨成這個樣子,我心里的確有些隱隱的難受。

但更多的,我是為我自己而哭。

我活過來了,可我心里的某一部分,又死了。

隨著那黑色丸藥的幻象徹底消失,我忽然之間就明白了,無論我如何掙扎,無論我如何自欺欺人,無論我如何努力奮斗,我始終是逃不出那四四方方的院子的。

我生是二爺的人,死是二爺的鬼。

可笑的是,我連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,連自己腹中胎兒的去留都無法做決定。

理智回歸之后,我也明白,二爺的確是想讓我活下來。

無論他是害怕我死了,沒人為他繪制戰船圖也好,還是害怕失去一個嬌俏漂亮的玩物也罷,我都領他這份情。

從今往后,我會做一個體貼又可人心意的玩物,再不會妄想著飛出去。

人嘛,一旦想開了,很多事情做起來便得心應手。

我伏在二爺懷中,哭得比從前還要嬌氣:“我不像其他姊妹們,有靠山,有娘家,我只有二爺一個,二爺只當是為了我,今后千萬要保重自己。”

二爺最喜我真情流露,也最喜我對他全身心依賴,我越嬌弱,他越疼我。

“正是為了你,我才把自己磋磨成這個樣子。”

他很少說這樣肉麻的話,我暗自翻了個白眼。

二爺這般持重理智的人,會為了一個玩意兒熬得這么憔悴?

這話拿去騙鬼吧,我才不信呢。

“光顧著跟你說話了,倒忘了叫你吃東西,快吃甜酒釀,今兒個一早新得的,你嘗嘗看,若是不合你的口味,我叫人再去做。”

紅桃捧著一個托盤站在二爺身后,托盤上是一個小小的缽子,里頭盛著一碗甜酒釀,中間還點了一顆紅棗。

我立馬別過頭,捏著鼻子擺手:“我不愛吃這個,快拿走!”

從小到大,我最討厭吃的就是甜酒釀。

我爸媽那會兒忙著賺錢,沒時間管我和姐姐,就丟給我們姐妹倆一些零花錢,叫我們自己買吃的去。

我姐又懶,不是給我泡泡面,就是去買樓下的甜酒釀。

時間一長,我聞到泡面和甜酒釀的味道就想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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