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不想咯。”
司空葉的聲音蘊著笑意。
地面上，他的影子修長如月色皎潔，“都怪蕭靈兒，我本來已經覺得活著沒有什么意思了，她非要逗我開心，每天在我耳邊念念叨叨，一會兒說哪家的小狗很可愛，一會兒說房檐鳥巢里的燕子很胖，害我都想去看看了。”
我不由得跟著笑起來，“可是小狗和小胖燕子確實很好看啊，你最后去看了沒有？”
“看了，不是你怎么也跟蕭靈兒一樣，凈關心這些奇怪的細節。”
“我不覺得奇怪。”
跟他說那些話，本來就是想讓他知道，世上除了打打殺殺，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。
司空葉嘆道：“剛認識你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你和蕭靈兒很像，怪不得楚王會把清水劍送給你，可惜沈時風這個殺千刀的壞男人沒保護好她，她本來值得更好的人生。”
“嗯，如果她沒嫁給沈時風，等你再去找她的時候，說不定你們還能徹夜長聊，成為好朋友。”
“就像現在我和你一樣么？”
“是啊。”
司空葉幫了我這么多，當年的恩情，其實他已經還完了。
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。
窗外沉默片刻，隨即傳來一聲輕笑，“算了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，恐怕我又要對沈時風起殺心。”
“就因為蕭靈兒？他擋著你報恩，讓你堂堂西境第一殺手卻欠著別人的情，渾身不舒服是吧。”
“不僅僅是這樣。”司空葉悵然道，“我很想再見一見蕭靈兒，說不上有什么特別的理由……只是想再見她一面，和她說兩句話。”
如今你跟我說的，可不止兩句了。
我想了又想，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。
人生總該有幾分遺憾。
最厲害的殺手也不例外。
……
第二天。
窗外的樹上已經沒有人影。
午后，正如司空葉提供的情報，九皇子白之軒率領一隊兵馬，威風凜凜入了城，走在大街上接受兩旁百姓的頂禮膜拜。
我站在人群里，暗暗觀察這個九皇子。
他面容清秀，劍眉星目，眉眼間有一股鋒利的銳氣，一看就知道心性高傲，正是少年天才們特有的氣質。
陪在沈時風身邊那么久，我對這種人的脾氣太熟悉了。
要想贏得他的信任，用美人計是下下策，必須讓他知道我有價值才行。
我轉了轉眼珠，悄聲問身邊的‘養父’，“咱們帶過來的貨物里面，是不是有兵器？”
‘養父’回答：“有一些京城鐵匠鋪子鍛造的刀劍暗器。”
“行，今天我就帶著它們去求見這位九皇子。”
“我陪您一起去吧。”
他是慕云瑾派過來的影衛，自是以我的安全為上。
我雖覺得自己能搞定，但也沒有拒絕，‘父女’齊上陣，應該更有可信度。
于是，等白之軒的兵馬扎好營，我便和影衛一同去求見。
等了許久，才有人走出來引見。
“將軍，這兩個就是從啟國來的商人。”
小兵介紹道。
“聽說你們有上好的兵器？”
白之軒坐在桌前，皺眉低頭研究地形圖，并沒有抬頭正眼看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