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行安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人挖了一塊兒似的,疼得厲害:“以前,我是你的乖兒子,什么話都聽你的。”
“你說季安寧不好,說施皎月好。”
“我聽你的,疏遠季安寧,親近施皎月......”
“可結果呢?”
他艱難的撐著身體,坐起來,注視著安翠:“結果就是季安寧離開我,找到了更好的人。”
“而我只能渾渾噩噩的在家里懷念她!”
安翠也沒有想到自家兒子會突然生氣,訕訕的說:“誰知道你喜歡季安寧啊。”
“當時你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......”
“你跟季安寧在一起只是湊活,實際上你滿腦子只有施皎月。”
“如果不是季安寧賴著你妻子的位置,你早就跟施皎月復合了。”
“我就覺得你是愛施皎月的......”
安翠低著頭,不自在的說。
裴行安苦笑,也就是說,他會鬧到這一步,只能怪他自己,怪不了其他人。
他扭頭看向別處。
安翠仍舊不覺得有什么:“你現在不開心,不過是因為季安寧跟你離婚以后,找到了更好的人,過得更好而已。”
“假如她沒有遇到霍知,現在只能在外面當服務員,刷盤子,你還會后悔嗎?”
裴行安想象著安翠說的畫面。
他開著豪車出去吃飯,遇到當服務員的季安寧......
或者是正蹲在成框的碗跟前,刷著一個個盤子的季安寧。
他的心臟又是一陣陣刺痛。
裴行安非常清楚,像季安寧這樣的女人,根本不可能落魄到安翠說的那個地步。
她大學畢業,情緒穩定,而且人品也非常好。
在家里當家庭主婦,都能把一家人照顧的舒舒服服的。
只要她愿意,隨便去應聘個管家或者是家政,那絕對非常搶手。
即便是對家務方面的工作不感興趣,選擇從事其他職業,那她也會努力的爬到最巔峰。
不管有沒有遇到霍知,季安寧都能活的不錯。
裴行安不敢在想下去了。
在他幻想的每個未來里,季安寧都會發現,她不要男人也行......
然后徹底的放棄他。
“你等著。”安翠說著,直接起身:“我明天早上去霍知的公司里,跟霍知說一下,讓他跟季安寧分手不就好了?”
裴行安看著安翠自信的樣子,止不住的覺得好笑。
她一副說了霍知就會聽她的姿態。
可霍知是她什么人呢?
為什么要聽她的話呢?
裴行安已經懶得跟她說太多:“那你去吧。”
安翠拍拍裴行安的肩膀:“你看看,季安寧大學畢業就跟你結婚,現在跟你離婚又傍上霍知。”
“這說明什么?”
“只能說明她離不開男人。”
安翠說著轉身往外走:“她嘴上說著自己獨立,可以賺錢,但都是建立在,男人愿意為她遮風擋雨的情況下。”
“沒有男人以后,她什么都不是。”
她邊說著,邊走出大門。
房間里失去了吵鬧的聲音,再度變得安靜。
裴行安茫然的注視著天花板,他覺得自己好像病了,不論他看的是什么東西,最終出現的,都會是季安寧的臉。
他閉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