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辭年以眼神安撫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江晚，似在對她說冷靜點。
然后他開導著應曉：“曉曉，你是媽媽拼命生下來的寶貝，只要媽媽不在意，那你就是她最愛的女兒。你這么說自己媽媽會傷心的。你想媽媽傷心嗎？”
“當然不想。”應曉搖頭，“我想媽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。”
“這就對了。”陸辭年極其有耐心，“在小姨父的眼里做女孩子并不比男孩子差，還有好多好處。
女孩子可以梳漂亮的公主頭，穿各種漂亮的小裙子，還有無限的可能。
曉曉，你要加油哦，好好吃飯，好好長大。這樣媽媽才會開心。我們也同樣開心。”
“嗯。小姨父，我會乖乖聽話，那你可不可以一直一直喜歡我。”應曉一張小臉都是期待。
她從小沒有從父親那里得到過多少父愛，卻在陸辭年這里得到了補償。
她把自己對父親的感情投射到了陸辭年的身上，給自己一份心靈上的寄托。
“當然。”陸辭年給了應曉一個堅定的回答，“小姨父會一直喜歡曉曉，把曉曉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的喜歡。”
“小姨父，你真好。”應曉的臉上這才重新恢復了笑容。
一直沉默的江晚腳下用力推開了靠子，起身離桌，跑向了洗手間。
應曉不明白：“小姨父，小姨怎么了？”
陸辭年把應曉放回了她的座位上，親叮囑她，“你乖乖吃飯。我去看看你小姨。”
“嗯。”應曉點頭。
陸辭年起身，走向洗手間。
他站在門外，聽到里面有水聲潺潺。
他稍等了片刻才抬手曲指敲了敲門：“江晚，你沒事吧？”
江晚在里面捧起冷水澆在臉上，聽到外面的敲門聲，她緩緩關上水龍頭。
“我沒事。”她雙手撐在洗手臺邊緣，抑制著哽咽聲。
陸辭年卻聽出了她語調里的一絲異常：“你能把門打開嗎？”
她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，滿臉的水痕，眼眶泛紅。
她復而低下了頭，撐著洗手臺邊緣的指尖緊緊扣住，用力到骨節泛白，手背上青藍色的血管突起。
她深呼吸著，調整著呼吸。
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，她的眼角余光卻看到挺拔的身影依舊未動。
剛才，她的情緒有些失控才跑過來躲起來。
她不想陸辭年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，也不想應曉看到。
現在她只想自己冷靜一下。
“我真的沒事，你去吃飯吧，不然涼了。”江晚想把陸辭年支走。
“我不放心你。”陸辭年看到她離席時眼角晶瑩涌動。
她從應曉的身上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。
她從小也是不受父母喜歡，他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身為男兒的弟弟。
她也曾有過懷疑困惑，爸媽為什么不喜歡她？
她也是他們的親生的骨肉啊。
她想像弟弟那樣得到父母的寵愛與溫柔。
她也有過和應曉一樣的想法。
如果她是男孩子該有多好？
就不會被罵，被打，甚至無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們的肯定。
而弟弟什么都不用做，爸媽都會夸他鼓勵他。
很多時候弟弟在鬧，父母要笑，她在哭。
強烈的對比，是剜心一般的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