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老太爺冷下臉，“怎么，你懷疑我們？”柳金蘭大聲道，“爸，城南入伍那么多年，一筆筆花銷我可都記得呢？怎么算都不止剩這點錢！”她話一出口，堂屋內落針可聞。顧老太爺反應過來，瞪眼看著顧二壯，“老二，你媳婦說這話，是不是你授意的？”顧二壯眼神閃了閃，卻仍舊道，“爸，雖然家里是媽當家，但她可能是糊涂了，忘了還有一筆錢。”顧老太爺舉起一旁的煙桿直接開打，“就你精明！天天惦記你侄子那點補貼！”顧二壯很快討饒，“爸，公中的錢平分可是您自己說的！現在怎么還打我？”顧老太太冷冷拿出一個小本本，里面是幾筆大支出。顧城南后來去很多醫院求醫的路費和藥費是支出大頭。柳金蘭面上有些不服，“城南不是有錢嗎？憑什么從公中出藥費！”顧老太太氣得直接扇了她一巴掌，“我打你個不要臉的！他掙的錢要交到公中，治療錢就得花自己的？你們不要臉，我還要！”顧老太太待人寬厚，從未生這么大的氣。這一巴掌，把柳金蘭都打蒙了。眼見著老太太氣得差點站不穩，周棉趕緊一邊扶住她，一邊給她順氣，“婆婆，放松啊，咱不氣，不氣！”等老太太恢復平靜，她又嚴厲地看向顧二壯，“城南被逼著十五歲就虛報了兩歲參軍，還不是因為咱家那會兒太窮！”“我對不起老三！咱們一大家子人，還養不起他家的孤兒寡母！城南好不容易拿命掙點錢，讓咱家還了欠大隊的債，還修好了房子！你們兩個不要臉的，還惦記他那點軍餉！”“三房不欠你的！你也少拿他小時候你養家說事！”顧二壯臉臊得通紅，“媽，我不就怕您忘了還有一筆錢嗎？既然賬目對得上就成。我婆娘確實不對，我回去一定罵她！”“這還差不多！”老太太又嚴厲地看向顧家小輩們:“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。你們體內留著相同的血液，關鍵時刻，要團結起來，別人才不敢欺負你們！你們任何一個，都萬萬不可像今日一樣，想著占親人的便宜！有來有往，關系才能長久，知道嗎？”眾人齊齊點頭。接下來，兩人又主持分家里其他東西。糧食、家具以及鍋碗瓢盆等等全都要平分。顧城南之后打的兩頭野豬肉，周棉也干脆分給其他兩房人一些。剛剛還生氣的二房人頓時喜笑顏開，直夸周棉大方。正式分完家后，周棉日日盼著能住進新房子里。而離開后回到知青點，周桐很快在周康安的幫助下放好行李。她不是第一次住知青點，也大概了解同一個屋子里剩下三個女知青的性子。之前她都是跟余露住得最近，現在那女人卻離她遠遠的。她故作不解般問，“余露姐姐，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呀？”余露冷冷道，“沒有誤會！只是你三哥說得對，我們根本不熟！”周桐很快明白是周康安的話刺激了余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