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后,伊雨怡拖著病弱的身體,終于抵達了淮陰江邊。
淮陰江是遼南兩國國界,只要能渡過,她就能回南國!
剛下馬,便聽一陣馬蹄聲傳來。
伊雨怡渾身一緊,轉身望去,便見一眾兵馬停駐在她面前,長槍“齊唰唰”對準了她。
伊雨怡抽出長劍,捏緊了包袱,警惕地盯著他們。
這時,將士們分開一條道路來。
伊雨怡只見岑楓植身著珠冠錦袍,凜然走來:“朕的皇后要去哪里?”
伊雨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,緩緩放下劍。
這一刻,她知道自己走不掉了。
只是沒想到,岑楓植竟親自追來了。
兩人對立而視,仿若六年前,她初遇他時的情景。
那時他們各帶著一隊人馬,在淮陰河碰上。
岑楓植一下被她擒住。
伊雨怡見他寧死也不做俘虜,頗為欣賞,心軟之下便放了他。
那時,她只以為他是普通將士。
伊雨怡蒼白的唇輕啟,聲音很輕,好似風一吹就散:“岑楓植,你可還記得,你我第一次相見,就是在這河邊?”
岑楓植卻不甚在意:“此事已經過去,休要再提!”
伊雨怡酸楚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,一種無以言語的蒼涼籠罩著她。
“當年,我不顧父親勸阻,一意孤行嫁給了你。”
“因為愛你,你一次次納妃入宮,我愿意忍著。”
“你說你不娶她們不過是平衡后宮,可我明知道你說的是假的,還要假裝相信你……”
岑楓植橫眉一豎:“朕是皇帝?!?/p>
是啊,皇帝,三宮六院,后宮三千。
又何必在乎她的感受。
伊雨怡眸中似有血色染開,刺紅了眼:“我此生最大過錯,就是嫁給你……”
岑楓植看著她這樣,心里好似塞了一團棉花,堵得慌。
面上卻還是一片冰冷:“朕許你正妻之位,待你已不薄?!?/p>
聞言,伊雨怡揚起一個冰涼嘲諷的弧度:“不薄?岑楓植,你可曾明白,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嗎?”
岑楓植微微一頓,忽聽伊雨怡道:“就算死……我也不會隨你回去?!?/p>
言罷,她轉身,義無反顧地投入洶涌的江面……
岑楓植渾身一震,奔上前,卻只見江面洶涌。
那抹黑色的身影早已沒了蹤跡。
他眼眸深處陰云翻滾:“給朕搜!”
岑楓植在原地駐扎下,命將士們沿著江邊尋找。
直到傍晚,將士才來向他匯報:“稟報皇上,末將在江下游找到了皇后尸首!”
岑楓植眸中閃過一絲異樣,隨后沉聲道:“帶路。”
他跟著將士來到下游,遠遠的便看到地上躺著尸體。
尸體的衣著與伊雨怡身上無異,只是浸水一天,面容已被泡得發爛,辯不出五官。
岑楓植緊緊盯著那具尸體,一言不發。
像伊雨怡這樣的人,怎么可能輕易死?
他不信,這定是她為了潛回南國的陰謀!
他正要發令過江尋找,又有將士來報:“皇上,朝中已有人開始您的蹤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