歡迎儀式在八點前結束了。
師生一行人走出禮堂,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大雨。
出來的急,林蔚雨沒有帶傘,眼下便犯起了愁。
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淋雨回去,一輛黑色的跑車卻穿過人流停在了門口,頓時吸引了所有人都視線。
幾秒后,車窗搖下來,露出一張熟悉的臉。
夜色里燈光淺淡,但林蔚雨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。
是顧宴年。
他抬起眼,在人群中精準鎖定了她,薄唇輕啟。
“上車?!?/p>
他的語氣里帶著無可商量的堅決。
陳教授知道他來是為了林蔚雨,同他打了聲招呼后就帶著幾個學生先走了。
很快,禮堂前就只剩下林蔚雨,和不肯離開的付知珩。
顧宴年的耐心著實有限,見她始終沒有任何動作,臉色沉了幾分。
“才出門一天,就聽不懂我的話了?我叫你上車。”
林蔚雨知道,只要上車就會被直接拉去機場。
她并不想跟他回去。
所以看到付知珩手里拿出的雨傘,她一刻也沒有猶豫搶過來撐開,然后才回答了他。
“不用了,我有傘,可以自己回去?!?/p>
說完,她把傘遞到付知珩手上,然后抱住他的胳膊,拉著他一齊走進了雨幕中。
雨下的極大,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,親密地好像情侶一般。
看著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,顧宴年放在膝蓋上的十指緊扣在一起。
如果他沒記錯,這個男的,就是那天在廣場上準備和林蔚雨告白的人吧。
原來她不僅沒聽他的話,和他斬斷聯系,反倒跟他約好一起出國了。
好,好得很。
回想起往事,顧宴年心口止不住地涌現出嫉妒酸澀的情緒。
他關上車窗,讓司機跟上去。
一路龜速前行,車最后聽到了學生公寓前。
助理拿出一把傘正要下車,卻被顧宴年徑直搶走了。
他打開身側的車門和雨傘,俯身下車,步履匆匆地邁上臺階,在門口截住了林蔚雨。
“養了你這么多年,現在翅膀硬了,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?”
毫不知情的付知珩在一旁詫異地看過來,林蔚雨不想鬧得太僵,耐下心和他解釋。
“正常出國留學,小叔,你何必這么小題大做。”
顧宴年沒想到自己會有被她教訓的一天。
他一臉嗔笑地著看向她,語氣里滿是慍怒。
“一句話不說就帶著所有東西跑了,這也叫正常出國?究竟是我小題大做,還是你胡作非為,林蔚雨,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往年,林蔚雨只要發現他有生氣的跡象,都會盡量閉嘴,免得激怒他。
但現在她已經不想再退讓了,索性攤開直言。
“我已經成年了,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。之所以不告訴你我要出國,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的,既然注定是協商無果的結局,又何必多此一舉呢?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我也想告訴你,我不想一輩子都被你圈養在籠子里,做一只井底觀天的金絲雀,我也想飛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,活出屬于我的人生?!?/p>
字字句句都戳中了顧宴年心底最隱秘最恐懼的一些念頭。
他的身體逐漸繃緊,眼里聚集起一些微妙的情緒,聲音變得低沉無比。
“金絲雀?我自認為我待你不薄,卻不曾想,在你眼里,我竟是這樣不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