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之下,賀文山的樣子真的很像個勤勤懇懇的丈夫,和妻子一起操持著家事。
林湘南忍不住回想,上輩子這些事都是誰做的?
想了大半天,林湘南想起來了,是她!
是她做的!
那些能做的、不能做的,只要是家里的事,她都會先試著去做,實在做不到的,才會尋求賀文山的幫助。
所以,她和塵塵一起劈柴,一起收拾家里。
有好幾次,她弄得渾身臟兮兮,累到快脫力,扶著腰站起來時,都對上他幽深的目光。
她不懂,那時的他,是怎么能做到冷眼旁觀的。
歸根到底,還是不喜歡,不在乎。
此刻,林湘南沒再跟賀文山說什么你不用這樣之類的話,說得多了,她自己聽了都煩,都覺得像是欲擒故縱。
于是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,“我煮面了,你準(zhǔn)備一下?!?/p>
“哦,好?!?/p>
賀文山答應(yīng)了一聲,把最后一點(diǎn)兒整理好,拍了拍身上的土,走到一旁去清洗。
晚飯幾乎是林湘南到這里之后最豐盛的一頓,賀文山照舊一個人干掉三分之二,吃完卻有點(diǎn)兒不好意思。
他瞅著飯桌上的一個小瓶子,“這個辣醬,能給我一點(diǎn)兒嗎?”
辣醬是林湘南自己做的,她買的辣椒,從鄰居那里換的醬,又配了雞蛋和肉末,最后做出來的醬又香,又下飯。
林湘南不想做飯的時候,就熱個餅子,抹點(diǎn)辣醬,簡直絕了。
此時,瓶子里的辣醬也就剩下一半。
“你們還能吃這個嗎?你身為團(tuán)長,自己藏私貨,不好吧?”
以前林湘南當(dāng)然想過在賀文山執(zhí)行任務(wù)、巡邊時,給他帶點(diǎn)自己做的東西,但賀文山總以自己是團(tuán)長,要以身作則拒絕。
所以重來這一世,林湘南從未給他帶過什么東西。
讓他和他的工作雙宿雙飛去吧,林湘南一直這樣想。
可誰知道這人竟然又想要了。
“有什么不好的?他們還有人偷著腌老家的咸菜呢?!?/p>
“不能吧?”林湘南不相信。
“真的,就我那個副團(tuán)長,在床底下偷偷摸摸藏了一罐子,還以為我不知道?!?/p>
“但你作為團(tuán)長,不應(yīng)該以身作則嗎?”
賀文山卡殼了,“沖鋒陷陣的時候以身作則,也不用……事事都以身作則吧?“
“可是事事都以身作則才是你賀團(tuán)長的風(fēng)格,不是嗎?”
“……”
一股子憋屈油然而生,賀文山懷疑以前還給自己挖過什么坑。
這時,林湘南忽然又說:“你想要就拿走吧?!?/p>
就當(dāng)還了他送她狗的人情了。
“行,那我拿走了?!?/p>
賀文山當(dāng)即擰上蓋子,把辣醬放在自己手邊。
林湘南收斂了東西,出去喂狗。
時間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,賀文山?jīng)]有再多留,幫著林湘南收拾了碗筷,就從小院走了出來。
“你一個人在外面,出入不要和晴天分開,它能頂個小兵使。”
“我明白?!笨戳丝辞缣欤窒婺贤蝗挥X得自己只送半瓶辣醬,這個禮回得輕了。
目送賀文山開車遠(yuǎn)去,林湘南鎖了門,蹲在院子里看晴天吃東西。
看了一會兒,林湘南注意到晴天的右前爪能不碰地就不碰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