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場上。四周火把噼啪作響，照亮了劉仁疲憊卻堅毅的臉龐。校場上的俘虜們看著他，雖然沒有人說話，但大家眼中，都多了一抹敬畏。這一日攻防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。沒有寒暄，沒有客套。劉仁直截了當?shù)卣f道：“今日一戰(zhàn)，朕救回我大乾子民千余人，可如今長安到潼關(guān)的糧道未通，他們要吃飯，要安身。”“所以朕這里，不會讓你們白吃白喝占著地方！”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一張張或疑惑或不解的臉，“朕的意思是，你們現(xiàn)在就得選！”“要么，留下來，與朕并肩作戰(zhàn)，抵抗突厥。”“要么，離開這里，不要吃著朕的，還占著朕的。”此言一出，整個校場針落可聞。良久，一個膽大的士兵顫抖著聲音問道：“敢問陛下，這離開是什么意思？”劉仁微微一笑，認真說道：“字面意思，離開潼關(guān)。”“活著嗎？”那士兵有些不敢相信，忍不住多問了一句。“當然！”劉仁點了點頭，“君無戲言，不愿留下的，朕打開關(guān)門，放你們回去。”“只有一個條件，回去后，安生度日，在家孝順父母，照顧妻兒，莫再為劉顯賣命！”“否則下次戰(zhàn)場相見，朕絕不留情！”校場上一片寂靜，俘虜們面面相覷。突厥的殘酷，大乾的羸弱，陛下的仁義，一時間讓他們心神俱震。可是，劉仁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。“時間緊迫，突厥人隨時可能再次發(fā)起進攻。”劉仁的聲音再次響起，不容置疑，“現(xiàn)在，做出你們的選擇，留下的，站左邊！要走的，站右邊！”人群開始騷動，像一鍋沸騰的粥。有人猶豫不決，來回踱步；有人咬緊牙關(guān)，目光左右游弋。不過一樣的是，沒有人敢先動一步。慢慢地，人群開始議論。“老三，你上有老下有小的，你不回家？”“你呢，你不也一樣，你乍不回？”“我家里還有兄弟呀，他能替俺盡孝，又能替俺照顧家里，俺留在這里殺胡狗！”“......”一時間，到處都是討論的聲音，不過說了半天，卻還是無人敢挪動腳步。畢竟，越是這種時刻，越是難以抉擇。劉仁看著大家，沉聲道：“朕沒有開玩笑，時間真的不多了，都是些大老爺們，是走是留，莫要婆婆媽媽！”董安和韓燕站在人群中，看著這一幕，心情復(fù)雜。“董將軍，咱們......”韓燕欲言又止。董安深吸一口氣，“我還沒有想好。”終于。韓燕猛地一跺腳，粗聲吼道：“他娘的，反正老子孤家寡人一個！就算回去了，也得被劉顯抓回去接著當兵！”“反正都是當兵，那老子還不如留下來打突厥人！”“就算是死，也能堂堂正正，總比窩里斗死來的強！”“我韓燕留下了！”說完，韓燕邁開腳步，不再猶豫，徑直走到了左邊。韓燕這一嗓子，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炸響，有不少士兵被他感染，也跟著吼了起來。“對！干他娘的突厥蠻子！”“與其窩囊死，不如戰(zhàn)死沙場！”“沒錯，殺一個夠本，殺兩個還賺，老子也留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