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嘴上說著那些責怪她的話，心里其實還是很擔心她的吧？不然，怎么會跟過來？她低頭看著霍予白的車，看著后座的方向。車后窗開了一條縫，也不知霍予白是不是正坐在靠窗的位置。她搬了張小凳子，默不作聲撐著下巴坐在了陽臺上，看著霍予白的車。她想看看他什么時候會走。今天晚上的月色很溫柔，天氣也很好，不太冷。像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月色下看月亮，也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。看著看著，她心里便漸漸安定了下來。似乎只要有霍予白在，有他陪著，無論發生了什么，她都可以捱過去，除了他之外，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隔壁宿舍陽臺上種的風車茉莉開了花，淡雅的香味若有似無地飄過來，就連夜風都變得很溫柔。景南喬以前從來沒有興致在冬夜里坐在外面看夜景，但是今天才發現，冬夜也可以很美。夜已經很深了，萬籟俱寂，景南喬坐了會兒，忽然覺得有些困了。她想了想，從口袋里掏出手機，給霍予白發了條消息：“我沒事了，很晚了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車上，霍予白看了眼景南喬發來的消息，抬頭朝她宿舍陽臺看了眼。他以為景南喬早就休息了。只是他今晚心里有些亂，所以在她宿舍樓下停了會兒，順便看她有沒有安全回到宿舍。沒想到她知道。陸淮見后座霍予白動了動，回頭朝他看了眼，輕聲道：“三爺，明天早上北城那兒還有個會議，您看是不是現在安排飛機航程？”霍予白抬眸看著景南喬的陽臺，半晌，見她陽臺上有個黑影起身進了房間里，這才低聲回道：“安排吧。”“好。”他看著她開了房里的臺燈，看著她拉上了窗簾，薄紗的窗簾后，她來回走了幾趟，可能是去洗漱準備睡了。他看著她纖細的影子映在窗簾上，看她歪著頭在吹頭發，心頭微微動了下。許久，才收回視線，朝陸淮低聲道：“走吧。”……考試周緊跟著就到了。景南喬連著考了幾門主課，累得不輕，連吃飯拿起筷子的手都在抖。食堂里面都是他們系的同學在抱怨，當初腦子抽了瘋才會選擇臨床醫學，又苦又累，將來畢業就業更累。景南喬卻一個人抓著一本小冊子低頭看著上面的東西，斟酌了會兒，放下筷子拿起鉛筆在上面涂改了幾個字。她找到了當初外公給霍予白診治的病例，因為這病很特別，所以外公單獨給了霍予白兩頁紙記錄他的病情。剛才考試的時候她提前考完，正在收拾文具，忽然腦子里靈光一現，明白了外公藥方里存在的一個小問題。她琢磨著要替換哪幾味藥材進去才最合適，一旁忽然有人走到她面前，坐在了她對面。景南喬后知后覺抬頭看了眼，許言嘴角噙著一絲笑正看著她。景南喬沒想到他這千金之軀還能來學校食堂吃飯，腦子卡頓了下。“考得怎么樣？”許言知道今天早上是他們系最后一門主課考試，按捺著等她考完了，才來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