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洲的打扮略清閑,正半蹲在她母親的墓前,燒著紙錢。姜云曦抿了抿唇,走了過來。傅硯洲目光溫和。“云曦。”“你什么時候過來的?”“有一會兒了。”傅硯洲站在一旁,看著她將雛菊和白玫瑰放到墓碑前,開口道。“我們第一次過來這里的時候,你還是個小孩子,那天你抱著墓碑哭得不能自已,差點哭暈過去,最后是我背你回去的,你記得嗎?”姜云曦沒吭聲。她記得。她父母剛死那幾年,她特別愛哭。后來寄人籬下,她知道自己要做一個懂事不給人添麻煩的孩子,就不哭了,要哭也只會在傅硯洲面前哭。這么些年,陪她來祭奠父母的,一直是傅硯洲。這方面,他倒是不錯。即使是后來關系冷淡的那幾年,他也是能過來就過來,不能過來的話,就讓人過來替他燒上一份紙錢。姜云曦淡淡開口。“你以后要是不想來,可以不來的,沒事。”傅硯洲聲音略有些沉。“我從來沒想過不來,祭奠了何姨那么多年,我早把她當做自己的親人。”姜云曦垂眸。“你以后會有女朋友,有結婚對象,再來祭奠我媽,不太合適。”傅硯洲沉默了幾秒。之后緩聲道。“沒什么不合適的。”姜云曦沒吭聲,低頭沉默地將紙錢燒完。看著墓碑上微笑的年輕女人,她的心頭涌上一股說不清的復雜。以前她帶著傅硯洲過來,都是有種跟未來丈夫一起掃墓的心態。還在燒紙的時候,在心底偷偷跟她母親說話,說自己有人護著,說她跟傅硯洲很好。現在想想,只覺得諷刺。掃完墓,二人一起離開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小雨,傅硯洲打開帶著的黑傘,撐在了二人的頭頂,并肩走在一起。氣氛一時有些奇怪。像是許多年前那般,他為她撐著傘,親密得如同曖昧中的情侶。傅硯洲目光掃過她精致的眉眼,胸口突然悸動的厲害。“云曦,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打過傘了。”姜云曦輕輕應了一聲。“我大學之后就沒有過了。”她記得這么清楚。傅硯洲忍不住伸手,想要攬住她的肩頭。手臂伸過來,姜云曦驚了一下。腳下的臺階一個踩空,差點摔倒。“小心!”傅硯洲一把扶住她的肩頭。一攬住她的肩頭,聞到那股熟悉的體香,傅硯洲頓時有些情難自抑。“云曦,你瘦了。”姜云曦想要掙開,但是卻被他的手掌鉗制得不能動。傅硯洲眼眸深深的看著她。“你以前說過,這輩子都要跟著我的,你說過的話,不算數了么?”這是她十八歲那年,親口對他的承諾。姜云曦剛想開口,卻聽見一陣尖銳的喇叭聲。只見陵園門口,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小雨中,秦時妄穿著純黑的西裝,站在了車門。他的旁邊站著楊興,給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。秦時妄微微仰頭,透過雨簾看了過來,目光掃過傅硯洲攬著她的那只手,瞇了瞇眼。“姜特助,該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