玥靜修長的睫羽微顫,她目光純凈得不帶一絲雜質,像個洋娃娃般。
段爺靜坐著,他穿著粗布長衫,戴副眼鏡,斯文的樣子哪里看得出是洪門的龍頭老大。
“無意之舉,少夫人不用放在心上。我只想知道你那天給我的照片上郵輪上的人在哪。”
段爺端起侍者送上的咖啡,移到唇邊慢慢啜著。
玥靜眉目上揚,唇邊勾起淺淡的笑意。
“段爺不是說前塵往事已無需追究了么?”
玥靜自然不會以為自己送灌藥就能與段爺交好,她手里還有著他一直想要的東西,或者說是個人。
“你也知道,前塵往事自然是不會追究。但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要回來。”
段爺眼中的狠厲與他的形象大為不符,玥靜安靜的看著面前的濃郁熱烈的咖啡,好看的白色泡沫是侍者拉出的花朵,艷麗又夢幻。
她伸出勺子,輕輕的在里面攪絆。
“當初三娘離開段爺就是過膩了刀口舔血的生活,段爺也答應她,今生不會再找她。您的兒子跟著三娘過著安靜的生活,如果我是你,不打擾會是最好的結局。”
玥靜并非教段爺做事,她會拿出三娘的消息給段爺實在是情非得已。段蕊受傷,段爺不會看在她是督軍府未過門的媳婦上就輕易的將她放過。
只有,她對段爺有用。
而這么多年行走江湖,她手上已有一本是人都想得到的花名冊,這本冊子上記載了太多人的秘密,這些秘密是她的終極武器,也是“少爺”吩咐她收買人心的利器。
“可惜,你不是我。”
段爺手里的杯子碎了,瓷片飛濺。玥靜臉上依舊平靜無波,不管段爺怎么說,沒有達到她的目的之前,她也不會輕易讓他得到她想要的。
“你想要什么?只要我能做到,但憑差遣。”
段爺五十多歲的年紀,大風大浪見得多了。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,不,他這輩子是被一個叫做三娘的女人拿捏得死死的。
段爺不知道當年他放三娘走的時候,三娘是帶球跑的。他心疼亡妻生段蕊時再也沒醒過來,發誓這輩子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為他受生育之苦。
甚至跑到日本做了絕育手術,當時的沖動便是一生的痛苦。家大業大,膝下無子是他今生永遠的痛。
絕望的時候,玥靜來了。給了他一張游輪上抱著孩子的三娘的照片。
那男孩子活脫脫他的模樣,不用見面,他也能斷定那是他的兒子。
“差遣不敢當。我只想向段爺借點人罷了。”
玥靜在平城舉目無親,“少爺”和自己的身份一樣,都不能見人。如果她有難,沒人可以調度。
“行。”
段爺似乎早有準備,他從懷里拿出一面古銅色的令牌,上面赫然刻著一個“段”字。
“你這張令牌,可以號令一切幫中之人。你想要的軍火,我也會如期奉上。”
段爺陰森的加了一句。玥靜所謂的“借人”,真正需要的是那批他云南分堂剿匪得到的軍火。玥靜的消息太過靈通,段爺知道她即將嫁給少帥。
如果段爺不答應她借用這批軍火,下場也是被軍zhengfu堂而皇之的征用,到時候,連拿回來的機會都沒有了。
“好。”